寅時的冀城籠罩在青灰色的晨霧中,城牆上的火把在霧氣中暈開一團團昏黃的光暈。曹璟一馬當先,三百親兵如影隨形,馬蹄聲如滾雷般碾過凍硬的官道。馬蹄鐵與石板相擊,迸出點點火星。
"嘎——"道旁枯樹上的寒鴉被驚起,黑色的羽翼劃破霧氣。
城牆上,值守的校尉眯起眼睛,突然渾身一震:"是車騎將軍的旗號!快開城門!"
沉重的城門在絞盤轉動聲中緩緩開啟,曹璟的披風在疾馳中獵獵作響。他臉上蒙著一層薄霜,眼下帶著青黑,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駭人,像是燃燒著兩團幽火。
關隴大營內,八萬將士早已列陣完畢。晨霧中,鐵甲反射著冷光,長矛如林。戰馬不安地踏著前蹄,噴出的白氣在寒冷中凝結。整個校場安靜得可怕,隻有鎧甲偶爾碰撞發出的輕響。
"將軍到——!"
隨著親兵的喝令,所有將士齊刷刷轉身。曹璟大步走向高台,鐵靴踏在凍土上的聲音格外清晰。他能感覺到無數道目光烙在背上,有狂熱的,有忐忑的,但更多的是視死如歸的決然。
高台上,文鴛、趙滕等諸軍將領早已肅立。文鴛的甲胄擦得鋥亮,手指卻無意識地摩挲著刀柄;趙滕的絡腮胡上結著冰碴,呼吸粗重得像頭公牛。
曹璟站定,緩緩掃視全場。他開口時,白氣從唇邊逸出:"諸位將士!"
聲音不大,卻像利劍般刺破晨霧。整個校場為之一靜。
"司馬懿囚禁天子,屠戮宗室,擅權亂政!"曹璟的聲音越來越響,"我關隴兒郎,世代忠烈,豈能坐視奸佞禍國?!"
"今日,我們要清君側,正朝綱!"曹璟猛地拔出佩劍,劍鋒在晨曦中劃出一道寒光,"為大魏——!"
"為大魏!為大魏!"
吼聲如驚雷炸響,長矛頓地的震動讓整個校場都在顫抖。文鴛第一個單膝跪地,甲胄與地麵相撞發出脆響:"願隨將軍赴湯蹈火!"文鴛戰意昂揚:老爹,你就好好看看我怎麼立功吧...
校場上的風聲突然靜止了。
曹璟抬手示意時,八萬將士齊刷刷地屏住了呼吸。他修長的手指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牽動著在場所有人的心弦。
"弘農太守陸抗聽令!"曹璟的聲音像利劍般刺破寂靜。
站在前排的陸抗渾身一震。這個麵容清臒的年輕將領下意識地攥緊了佩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命你率本部人馬一萬,即刻進攻河東郡,切斷洛陽與並州的聯係!"
陸抗上前一步,甲胄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他抱拳的雙手微微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壓抑多年的仇恨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末將定不負所托!定叫司馬老賊首尾不能相顧!"
曹璟微微頷首,目光轉向右側那個虎背熊腰的將領。馬隆立即挺直腰板,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馬隆!"
"末將在!"聲如洪鐘。
"命你率領虎賁狼騎為先鋒,三日內必須拿下虎牢關!"
馬隆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活像一頭嗅到血腥味的狼:"將軍放心,末將的狼騎早就饑渴難耐了!"他轉身時,披風獵獵作響,"兒郎們,跟著老子去撕開司馬懿的咽喉!"
曹璟繼續調兵遣將,每一個名字都擲地有聲:
"石苞為左軍都督,王濬為副將!"
石苞沉穩地出列,這個久經沙場的老將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而年輕的王濬則難掩興奮,臉頰因激動而泛紅。
"王渾為右軍都督,趙滕為副將!"
王渾重重地捶了下胸甲,發出沉悶的響聲。趙滕則默默撫摸著腰間新磨的佩刀,眼神陰鷙。
最後,曹璟環視眾將,聲音陡然提高:"本將自領中軍,王雙,文鴛隨征,鐘會、賈充、桓範為軍師!"
站在角落的鐘會嘴角微微上揚。他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眼中精光閃爍。
“主公果然深謀遠慮,後方安排得滴水不漏...司馬懿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
"夏侯玄、魯芝、夏侯霸留守關隴,務必確保後方安穩。"
被點到名的三人齊齊出列。夏侯霸不甘心地咬了咬牙,但還是恭敬領命。他知道,留守同樣責任重大。
誓師完畢時,朝陽已經完全躍出地平線。金色的陽光灑在八萬將士的鎧甲上,反射出令人目眩的光芒,仿佛給整個校場鍍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輝。
戰鼓聲震天響起,各部隊開始有序開拔。鐵甲碰撞聲、馬蹄聲、號令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戰爭的交響樂。
曹璟翻身上馬,黑曜石般的眸子裡映出長安城巍峨的輪廓。他知道,這一去,要麼功成名就,要麼萬劫不複。但此刻,他的心中隻有一往無前的決心。
"出發!"
隨著他一聲令下,八萬關隴鐵騎如洪流般向東湧去。馬蹄聲震得大地都在顫抖,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仿佛一條巨龍正騰空而起。
沿途百姓紛紛避讓。有老者跪地祈禱,有婦人緊緊摟住孩童,更多年輕男子則望著遠去的軍隊,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大軍最前方,馬隆率領的虎賁狼騎已經化作一道黑色閃電,向著潼關方向疾馳而去。這支由羌漢混編的精銳騎兵,將成為插向司馬懿心臟的第一把尖刀。
而在中軍大旗下,曹璟的目光始終望向東方。那裡是洛陽的方向,是大魏的權力中心,也將是決定天下命運的關鍵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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