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貂寺身形化作一道灰影,速度比之前更快、更狠戾,不顧一切地撲向了尚在思索的寧姚!
他顯然是動用了某種激發潛能、透支生命的秘法丹藥,勢要將剛才受到的屈辱和重創,百倍奉還!
寧姚瞳孔驟縮,沒料到這老太監竟如此瘋狂!倉促間,身後那柄“寧”字劍終於應心而出,雪亮劍光一閃!
鏘!砰!
金鐵交鳴與悶響幾乎同時響起!
縱然寧姚劍道天賦絕頂,更有齊聖賜劍,但畢竟剛剛踏入修行不久,且吳貂寺這搏命一擊太過突然和狂暴!
噗嗤!
一道血箭飆射而出!
寧姚悶哼一聲,身形踉蹌著倒退數步,握劍的右手虎口崩裂,鮮血淋漓,胸口更是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爪印!
重傷!
“咳……咳……”寧姚捂著胸口,臉色蒼白如紙,看向吳貂寺的目光冰冷刺骨。
吳貂寺一擊得手,狀若瘋魔,獰笑著便要再次撲上!
寧姚眼神一厲,不再猶豫,強提一口氣,腳尖在地麵疾點,身形化作一道殘影,朝著小鎮另一個方向亡命奔逃!
她逃離的方向,正是河邊攤販聚集之處,也恰是……陸沉所在之地。
命運的齒輪,似乎並未因符澤的短暫介入而徹底偏離軌道,隻是在細微處,悄然發生了些許改變。
而此刻的符澤,對此一無所知,也無暇顧及。
他帶著稚圭,一路疾行,很快便來到了小鎮那處著名的登仙台。
抬眼望去,仙台高聳,雲霧繚繞。
而在那仙台邊緣,一道熟悉的身影負手而立,青衫磊落,儒雅溫和,正是那小鎮的聖人——齊靜春。
在他身旁,還站著一個麵容略顯青澀、眼神卻帶著幾分執拗的年輕儒生,正是他的弟子之一,趙繇。
符澤的出現,似乎並未讓齊靜春感到意外。
這位儒家聖人緩緩轉過身,目光平和地落在符澤身上,甚至還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然後,齊靜春做出了一個讓旁邊的趙繇目瞪口呆的舉動。
他朝著符澤,伸出了手。
“符小友,你那杆長槍,可否借我一觀?”
趙繇在一旁看得是困惑不已,眉頭緊鎖。
他跟在先生身邊多年,見過無數前來小鎮尋求機緣的修士、權貴,哪個不是畢恭畢敬,求著先生指點一二,甚至賜下隻言片語?
何時見過先生……主動向人索要東西的?
而且看先生的神情,似乎對那杆槍頗為看重?
這個剛來的年輕人,到底有什麼特彆之處?
趙繇忍不住上前一步,帶著幾分不解和替先生“把關”的意味,開口詢問齊靜春。
“先生?這……弟子愚鈍。過往那麼多年,來此求機緣者何止千萬,皆是懇求先生垂憐。為何今日……先生會主動向這位……這位公子借物?此人,究竟有何不同?”
話語間,雖是對著齊靜春,但目光卻時不時瞟向符澤,帶著明顯的疑惑。
齊靜春聞言,輕輕歎了口氣,反而先轉頭看向符澤,臉上露出一絲歉意。
“符小友,對不住了。”他語氣溫和,“劣徒心性不壞,隻是……有時候過於執著於理,顯得有些愚鈍,不懂非禮勿言的道理,還望小友莫要見怪。”
符澤見狀,卻是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