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圭聞言,柳眉倒豎,俏臉上滿是不情不願,幾乎要將“嫌棄”二字刻在腦門上。
“殿下,您尋那劉羨陽作甚?他不過是個遊手好閒、滿腦子花花腸子的廢物胚子,除了會耍幾套不入流的拳腳,還能有什麼用處?”
在她看來,自家殿下英明神武,怎會屈尊去尋那等市井無賴。
這劉羨陽,整日裡就知道圍著阮秀師姐打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殿下莫不是也被他那張嘴給騙了?
符澤唇角微揚,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目光似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哦?聽你這口氣,倒像是不願本宮去取那份機緣?”
他語調平緩,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壓迫感。
稚圭心頭一跳,連忙搖頭,矢口否認:“殿下說笑了,稚圭怎會有此想法!您的機緣,便是稚圭的機緣,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這家夥,眼神怎麼這般滲人!我不過是實話實說,他竟能扯到機緣上去?
“哼。”
符澤發出一聲極輕的冷哼,似是不置可否。
他悠然踱步,目光投向遠處街巷,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稚圭與顧璨耳中.
“劉羨陽此人,看似平平無奇,胸無大誌,實則身懷異寶。其父當年,也是一位了不得的拳師,留下的那件寶甲,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那套壓箱底的拳法,更是剛猛霸道,威力絕倫。這兩樣東西,放在當今這驪珠洞天,乃至整個東寶瓶洲,都算得上是難得的珍品。”
他頓了頓,銳利的目光掃向稚圭,似笑非笑。
“你在小鎮盤桓多年,與那阮家父女也算熟稔,難道會對此一無所知?”
這丫頭,心思倒是不少,可惜,在我麵前,一切都無所遁形。
稚圭被他看得有些心虛,眼神飄忽,還想嘴硬辯解幾句:“我……我不過是道聽途說,當不得真……”
他怎麼知道得這般清楚?莫非他真有什麼未卜先知的神通不成?
“我知道!我知道!”
不等稚圭說完,一旁的顧璨早已按捺不住,舉著小手,興奮地嚷嚷起來,像隻急於表現的小麻雀。
“符大哥,那劉羨陽確實有寶貝!我以前聽我娘說過,他爹可厲害了!不過啊,”
他話鋒一轉,小臉皺成了苦瓜。
“那劉羨陽忒摳門了!比鐵公雞還一毛不拔!平日裡連顆糖都舍不得給彆人,想要他那寶貝甲和拳譜,比登天還難!就算符大哥您親自出馬,那小子也絕不可能乖乖交出來的!”
顧璨說得信誓旦旦,仿佛親眼見過劉羨陽如何吝嗇一般。
符澤聞言,非但沒有不悅,反而朗聲一笑:“哦?竟是如此?那本宮倒更要去會會他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本宮雖無意過多乾涉那搬山猿的命數,但也想瞧瞧,這劉羨陽的命軌,是否會因本宮的到來,而生出些許變數。若他此番依舊逃不過被那畜生重傷的結局,那往後,這驪珠洞天的一樁機緣,本宮也就無需再多費心神了。”
命數之說,玄之又玄。
我既已入局,便要看看,這棋盤上的棋子,究竟會如何起舞。
劉羨陽,你可莫要讓本宮失望。
顧璨聽得一知半解,隻覺得符大哥說話高深莫測,他撓了撓頭,鼻涕都快流出來了,用力一吸。
想到即將離開這生於斯長於斯的驪珠洞天,他心中忽地湧起一股離愁彆緒,眼巴巴地望著符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