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峰心中微微一動,如古井投入一顆石子,泛起圈圈漣漪。
他對阿碧的喜愛,早已不是淺淺的好感,那是源於兩世記憶交織的特殊情愫——記憶裡那個江南水鄉、溫柔婉轉的女子,與眼前這個為護舊主、眼底燃燒著倔強火焰的阿碧,完美重疊。
這份喜歡,因她此刻毫不設防的忠誠而愈發濃烈,也因她鮮活跳脫的模樣而格外真切。
至於慕容複,在他這位大遼皇帝眼中,早已淪為案幾上的螻蟻,抬手可碾,棄之亦不可惜,生與死,實在沒什麼值得掛懷的區彆。
然而,蕭峰終究是蕭峰,是胸有丘壑、誌在天下的雄主,絕非沉溺溫柔鄉、會被美色衝昏頭腦的庸碌之輩。
他目光灼灼地落在阿碧身上,眼前的少女,身著一襲淡綠羅裙,裙擺上繡著的幾支蘭草因方才的掙紮微微淩亂,卻更添幾分楚楚動人。
她肌膚勝雪,在廊下微光中泛著瑩潤的光澤,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吹彈可破;
一雙杏眼此刻因憤怒而瞪得圓圓的,眼尾微微上挑,似含著水汽的桃花,嗔怒時竟比尋常女子的巧笑嫣然更添三分豔色;
小巧的瓊鼻下,櫻桃般的唇瓣因氣惱而抿成一道嫣紅的弧線,貝齒輕輕咬著下唇,露出一點瑩白的齒尖,模樣嬌憨又倔強,活脫脫一隻被惹毛了卻又無可奈何的小貓。
看著她這副為了舊主甘願傾儘所有的決絕模樣,蕭峰心中那份屬於帝王的征服欲,與幾分少年人般的逗弄心思,如同藤蔓般瘋長。
他緩緩搖了搖頭,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語氣輕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還不夠。”
“你……你無恥!”阿碧被他這得寸進尺的態度氣得渾身發顫,臉頰瞬間染上一層明豔的緋紅,從耳根一路蔓延到頸項,像是上好的胭脂被溫水暈開,豔得驚心動魄。
她本就生得絕色,此刻怒極,眼底水光瀲灩,嗔怪的模樣非但不顯凶悍,反倒添了幾分嬌憨的媚態——若非周身穴道被製,四肢動彈不得,隻怕早已張牙舞爪地撲上來,用纖細的手指狠狠撓他兩下。
她長在慕容府,見慣了溫文爾雅的公子、知書達理的名士,從未見過如此“趁人之危”還理直氣壯的男人,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我都……我都已經答應委身於你了……你還要怎樣?!”
蕭峰好整以暇地靠在廊柱上,目光如同欣賞一件稀世珍寶般,緩緩掃過她因氣惱而微微起伏的胸脯,掠過她泛著水光的杏眼,最後落在她緊咬的唇瓣上,語氣帶著幾分刻意的漫不經心:“你隻是空口許諾,朕如何信你?
況且,朕乃大遼皇帝,後宮之中,佳麗三千,環肥燕瘦,從不缺絕色美人。
你生得確實不錯,眉眼如畫,肌膚似玉,是難得一見的嬌娃,但單憑一句口頭承諾,就想換慕容複一條賤命,這買賣,朕似乎有些虧了。”
他故意將這場關乎生死與名節的交易,說得如同市井間討價還價的尋常買賣,眼底的笑意更濃,看著阿碧被堵得又急又氣、臉頰漲得通紅卻偏偏說不出話的模樣,隻覺得分外有趣——這姑娘,連生氣的樣子,都這般鮮活可愛。
阿碧氣得眼圈都紅了,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卻死死咬著下唇不肯落下,那副強撐著不肯示弱的模樣,讓她本就絕美的容顏更添幾分楚楚可憐。
她胸脯因激動而微微起伏,淡綠的羅裙勾勒出少女玲瓏有致的曲線,明明是極委屈的模樣,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嬌憨。
她覺得自己已經付出了一個女子所能付出的一切——名節、清白,乃至往後的人生,可眼前這個男人,卻還在步步緊逼,討價還價。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夾雜著難以言說的委屈,讓她幾乎要落下淚來。
看著她這副泫然欲泣、卻又強自忍耐的嬌憨模樣,蕭峰心中的喜愛又多了幾分,那點逗弄的心思也漸漸收了。
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再逗下去,這嬌憨的小姑娘怕是真要哭了。
於是,他看似隨意地換了個姿勢,語氣放緩了些,卻帶著一絲提點的意味:“慕容氏世代以複國為誌,經營數百年,想必……不會隻有你這麼一個忠心的侍女吧?
數百年的基業,總該有些……彆的積蓄,能讓朕覺得,這筆買賣不虧?”
這話如同一點火星,瞬間點燃了阿碧腦海中那個瀕臨熄滅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