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從君適府邸抽身而出之秦夜一行,先後又馬不停蹄到訪了禮部、工部等急需整頓之兩大官署。
巡視對接下來,問題最大者,當屬禮部!在簫衣、杜恨分彆出任帝州府尹、福州州領之後,禮部侍郎與禮部郎中兩職,便一直因為沒有賢才勝任而空缺至今!加上眼下萬念俱灰之右將軍、禮部尚書——文義,又被素君擢升為兼管吏部、兵部、戶部之左相一職,已然不可能再花額外心力去撐持禮部運轉!
換言之,再選拔不到出色人才擔當禮部尚書、禮部侍郎、禮部郎中等不次之位,那整個禮部,可就真的形同虛設了!
而相較於禮部,工部雖然人員滿編,但因各懷鬼胎,不僅內鬥不停,而且好逸惡勞,嚴重延誤了三大創世盛舉之竣工時日!
用趙望的話說:再不對工部殺一儆百,就算再給他們一年期限,也不可能順利完工三大創世盛舉中的任何一項!
壓住心中憤慨,秦夜不顧勞累,提燈策馬來到了仍由羽營所屬把守之刑部衙門。
不知是昔日的冤魂不散,還是近日新增的亡靈尚在,曾經極具威嚴之刑部大堂,現在卻顯得無比陰森。
“本王首次涉足刑部,想不到竟是這般光景!”坐在埋頭燒毀卷宗、宛如乾屍之嚴寒對麵,秦夜搖頭嘲諷。
“在一個將死之人麵前,秦王還要擺譜嗎?”沒有抬頭看秦夜一眼,嚴寒繼續忙活不停。
“舍下本部全體同僚,嚴尚書獨活到這個時候,是在等皇上嗎?”接過司寇贏烹好的熱茶,秦夜親自送到了嚴寒身旁。
“素君?他還能有多少陽壽可活?哈哈哈!”將茶盞打翻在地,嚴寒突然狂笑。
“入朝為官近三十年,竟連最後一點體麵都不要了嗎?”秦夜冷哼。
“閉嘴!彆以為天下人尊稱你為戰神,你秦夜就有多了不起!在老夫看來,你不過是一時小人得誌罷了!憑你,也配在老夫麵前指手畫腳?”胡亂把手中物什灑向空中,嚴寒揚指大罵。
“哈哈哈,嚴尚書好像忘了,本王不僅有戰神之稱,還有殺魔之名!趙狂,嚴尚書剛才用哪隻手辱罵本王,就給本王斷哪隻手!”漫不經心下了一個命令,秦夜便退到一旁,若無其事地倚牆養神。
“是,秦王!”
早已怒不可遏之趙狂奉命上前,抓雞一般扯過麵露驚恐、口中不斷大罵“秦夜好狠”之嚴寒,手起刀落,瞬間即將其右手砍落在地。
“剛才給你奉茶,是看在你對天焱有功的份上;現在斷你手臂,是在罰你對皇上不忠、對本王不敬!長夜雖漫漫,本王和他們幾位侯爵戰將,也沒多餘的閒情逸致陪你一個老匹夫在這裡瞎耗!本王數到三,若有什麼臨終遺言就趕緊說,否則,休怪本王不給你機會!”不容分說講完,秦夜旋即舉起右手,迅速念出了“一”字。
“恣意殺戮……你早晚會遭報應!不對,你現在已經遭報應了……韋青璿、文伊月等人……死於非命,便是實證,哈哈哈……”
“找死!”逆鱗受辱,秦夜青筋暴起,飛身躍到斷斷續續癲笑、渾身血跡之嚴寒麵前,一劍削去了其頭顱。
“看來嚴寒所等之人,並非秦王;要不然,他也不會急著激怒您,一心求死!”司寇贏拱了拱手,冷靜分析。
“嚴寒死不足惜!隻要我天焱皇朝不自亂陣腳,按照一統天下之國策堅定走下去,何愁真相不水落石出?幾位處理好刑部後事,就散了吧,本王累了,明日早朝再見。”
司寇贏四人正要領命,卻見秦夜那被月光拉長的背影,眨眼之間即隱沒於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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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秦王:琴韻讓屬下引她前來,說有要事稟報。”奉命潛入北晉刺探軍情歸來之司馬正,帶著忐忑不安之孫女——琴韻,在秦王王府門口站了近三個時辰,才盼來醜初時刻還家之秦夜。
“本王何時拿你們當過外人?有什麼事不能在府內等?再有下次,就彆再說你們是秦王王府之人!”
春風席卷、夜裡頗涼,心緒不佳的秦夜在責問司馬正之餘,甚是風度地脫下自己外袍,披在了衣著單薄之琴韻身上。
“回稟秦王:實在是您軍務繁忙,難得見上一麵……”感受著外袍殘存之餘溫,心中意亂情迷之琴韻,低頭答複。
“都怪本王忙昏了頭,差點忘了一件大事!記得當年出征紫呈之前,本王答應過幾位姑娘,要搜尋你們家人並接來秦王王府團聚;一彆三載,是時候兌現承諾了!累了一天,本王到你們十新樓討杯酒水喝,可否?”
感歎時光飛逝,秦夜不想再因為自己沉浸在征伐諸國之豐功偉業中,釀成他人太多遺憾!於是當即決定改道琴韻等十名女子居住之十新樓,完成三年前的約定。
自己拉著隔閡尚深之祖父等至三更半夜,在秦夜看來,絕然是受了一眾姐妹之托付,來找他討要家人線索的!
可事實上,琴韻此行之目的,卻與秦夜所想沒有一絲聯係……眼看他誤會,她一時陷入了兩難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