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六帶著一群山民,負責搬運物資和帶路。他們用背簍將糧食、工具運到施工前線,賺取豐厚的報酬。
“查隊長,這路修得可真氣派!”馬老六感慨道,“比我爺爺那會兒寬敞多了!”
查中浪笑道:“那當然!東家說了,這條路要能並行兩輛馬車,用混凝土鋪路,要做到又寬闊又平整又堅實,變成真正的商道!”
然而,修路並非一帆風順。
查中浪站在龍門崖的豁口處,山風呼嘯,吹得他衣袍獵獵作響。腳下的碎石不斷滾落,墜入深不見底的山穀,發出細碎的碰撞聲。他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手指在粗糙的岩壁上摩挲著,眉頭緊鎖。
“隊長,這岩層比預想的還要硬!”爆破組的王石頭氣喘籲籲地跑來,手中的鋼釺已經崩出了幾道裂痕,“咱們打了三十多個孔,火藥填進去,炸開的碎石卻連預期的一半都不到。”
查中浪蹲下身,抓起一把炸開的碎石,在掌心搓了搓。石屑中夾雜著堅硬的石英顆粒,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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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爆破方案。”他沉聲道,“斜向下打孔,深度增加到五尺,裝藥量翻倍。”
“可是……”王石頭咽了口唾沫,“裝藥量太大,萬一引發山體塌方……”
“那就分段爆破!”查中浪斬釘截鐵,“先炸上半層,再清理碎石,最後炸下半層。多費些功夫,總比整座山塌了強!”
爆破組連夜調整方案。工人們在岩壁上標記出新的爆破點,鋼釺與岩石碰撞的火星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鐺!鐺!鐺!”
每一聲敲擊都伴隨著工人的悶哼。虎口震裂的鮮血染紅了釺柄,卻無人抱怨。
黎明時分,隨著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龍門崖的“龍頭”終於被徹底炸斷。煙塵散去後,查中浪卻臉色驟變——炸開的碎石竟堵住了預定的路線!
“清理碎石!”他高聲下令,“所有人上陣,用撬棍和鐵鍬,務必在天黑前打通!”
工人們揮舞工具,汗水浸透了粗布衣衫。碎石棱角鋒利,劃破手掌的傷口很快被塵土覆蓋,凝結成黑紅色的痂。
在“鬼見愁”峽穀,工人們遭遇了罕見的岩層斷裂帶,爆破後岩壁不斷塌方,根本無法穩固路基。
“組長,這地方根本沒法修路!”爆破組的小李灰頭土臉地跑來向王石頭彙報,“炸一次塌一次,再炸下去,整座山都要垮了!”
王石頭眉頭緊鎖,親自下到穀底勘察。他發現,這裡的岩層因常年雨水侵蝕,早已鬆散如沙。
“改道如何?”王石頭問道。
“不行!”查中浪不知何時來到了此處,他皺眉說道:“如果改道,要繞路十幾裡,而且繞的山路也不好修!”
他看了看附近的地勢,說道:“改成架橋!”
王石頭嚇了一跳:“可是,從這裡到前麵的山口,足足三百丈,咱們哪裡能架那麼長的橋啊!”
查中浪說道:“分段架橋。用東家說的法子,每隔五十丈,用鋼筋混凝土澆築一座橋墩,三百丈,就立五座橋墩,分成六段鐵索橋鋪設。”
一旁的馬老六聞言,又驚又喜:“這法子要是成了,能縮短十幾裡崎嶇山路!”
查中浪的分段架橋法,得到了其他幾個工頭的認可。
很快,工人們開始在堅固的岩壁上鑿出錨固孔,插入精鋼螺栓,再將手腕粗的鐵鏈固定在螺栓上。鐵鏈共八根,四上四下,形成橋體的主承重結構。
“拉緊!”查中浪親自指揮絞盤。
百名工人推動絞盤,鐵鏈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逐漸繃直。突然——
“啪!”
一根鐵鏈毫無征兆地斷裂,崩飛的鐵環如暗器般射入人群,一名工人慘叫一聲,肩膀被削去一塊血肉。
“停!全部停下!”查中浪厲聲喝道。
他撿起斷裂的鐵鏈,仔細檢查斷口,臉色陰沉:“鐵質不純,裡麵有氣泡。交給周主簿,讓他查查,這根鐵鏈是從哪個廠子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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