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確保公審筆錄和相關證據文書能送到錦城,夏淮安特意派了五百名鄉勇團軍士護送。
隨行的還有查中河率領的商隊。
果然,路途中,他們真的遇到了一次劫匪、三批盜賊,目標顯然就是衝著公審文書。
鄉勇團軍士戰力遠高於劫匪盜賊,而且這些文書,由不同的軍官貼身保護,所以一路上有驚無險,順利將文書送入了錦城,並分彆呈交不同衙門。
“連續不斷的安排劫匪盜賊,看來鞠縣令自知大難臨頭,已經黔驢技窮,沒有其他招數!”查中河笑道。
今日,他約了巴州府丞潘大人會麵,地點就在潘大人家中。
相比上一次會麵時偷偷摸摸,這一次就要光明正大許多。
潘府暖閣內鎏金鶴嘴爐青煙嫋嫋,潘府丞摩挲著手中巴掌大的銀鏡,鏡麵微凹的弧度將他略顯豐腴的麵頰削出幾分清矍,恍惚間竟似重回弱冠之年。他長歎一聲,指尖重重叩在案上:“夏守備的‘憶流年’果真巧奪天工!隻是這鏡中人像再妙,終究也隻是虛影。”
“老爺,查掌櫃來了!還帶來了一件一丈多高的屏風,說是要親自交給老爺。”下人上前稟告。
“快請入暖閣。”潘府丞言語間難掩一絲興奮。
當查中河命人將一丈多高的蓋著幕布的“屏風”抬入暖閣時,潘府丞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來,親手掀開了遮住這件鎏金檀木寶鏡的幕布。
這足有一丈高的寶鏡流光溢彩,鏡框螭紋盤繞如活物。
查中河說道:“此乃東家特意為潘大人鍛造的‘山河鏡’,照人纖瘦一分卻骨相不損,天下僅此一麵。”
等身鏡的鏡麵高五尺,加上四周的紫檀木裝飾,也就八尺高。
而這山河鏡,僅僅鏡麵就有八尺多高,五尺多寬;加上裝飾,足有一丈多高,顯得十分大氣。山河鏡放進暖閣後,將整個暖閣都映照得亮堂寬闊許多!
“妙!妙極!”潘府丞嘖嘖稱讚,然後吩咐管家:“取十萬銀票給查掌櫃。”
查中河說道:“多謝潘大人!東家說,收五萬兩本錢便夠了。另外還要感謝潘大人暗中協助東家搜集鞠縣守的罪證!”
潘府丞點點頭:“此事處理的越乾淨越好!穆巡撫那邊,本官也會勸說迅速結案,以免事情鬨大,讓更多的人牽連進來!”
“不過,此事過後,夏守備必被穆巡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讓你東家小心謹慎,不要被人抓到把柄、大做文章!”
查中河微微一笑:“雞蛋裡挑骨頭,必然是防不勝防!東家還有一事相求,請潘大人在穆巡撫麵前代為美言幾句。花大人有意退位讓賢,東家有意趁機拿下巴南郡守之職。”
潘府丞一愣,搖頭道:“查掌櫃不是癡人說夢吧?穆大人不責難夏守備已經是極好的情況,還要穆大人給夏守備升官,這怎麼可能!”
查中河說道:“東家誠意十足!東家說,他若是做了巴南郡守,今後每年的賦稅雙倍!一份交給朝廷,一份交給州府!另外,東家每年還將拿出二十萬兩銀子,入穆大人私庫。”
“賦稅雙倍?”潘府丞驚疑不定:“查掌櫃不是說笑吧!巴南四縣,總人口近百萬,按照現在的賦稅,每年需繳稅銀五十萬兩,雙倍稅賦,就是一百萬兩!”
“實際上,地方能收到三十萬兩的稅賦,已經是極限。稅賦再高,百姓就無力承受。夏守備若是強行提高稅賦,百姓不堪其苦,必生民變!”
查中河說道:“東家說,願立下軍令狀,每年雙倍稅賦,且不加巴南百姓的稅賦一分一毫,稅銀的空缺,全部由夏家莊補上。若是少了一兩稅銀,甘願變賣夏家莊資產抵充!”
“這可是你說的!”潘府丞又驚又喜,夏家莊資產可是一塊大肥肉,如果用此作為抵押,還真不怕夏淮安不認賬!
到時候,穆巡撫便能以此為借口,設法吞食夏家莊,讓自己的心腹掌管夏家莊,成為自己源源不絕的錢袋子。
潘府丞沉吟片刻,覺得這個條件太誘人。
“不得不說,夏守備提出的這個條件,讓穆大人無法拒絕!”潘府丞說道:“一個巴南郡守,就能換來百萬稅銀,還有私庫進賬!夏守備真是出手闊綽,讓本官也是頗為豔羨。”
查中河自然明白潘府丞的意思,他嗬嗬一笑,小聲說道:“潘大人放心,還有一份大禮贈給潘大人。若是潘大人順利的升遷至京城為官,可借助京城和巴州兩地的人脈,搭建出一條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