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急行軍後，前方，隱約出現一片村莊輪廓。
近了，才看得真切。
村口，原本應該高聳的牌坊，斷裂成幾截，歪倒在路邊。
村子裡，靜得可怕。
沒有雞鳴狗吠，也沒有炊煙嫋嫋。
隻有殘破的房屋，東倒西歪的牆壁，以及散落在地上的破爛家什。
一間間土屋，門窗洞開，像是被野獸撕咬過的傷口，露出黑黢黢的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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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麵上，隨處可見暗紅色的血跡，早已乾涸，凝固成一塊塊醜陋的斑點。
戰馬緩緩前行，踏入村中。
越往裡走，景象越是觸目驚心。
幾隻野狗，正圍著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撕咬，見到陸雲等人，野狗們發出低沉的嗚咽，夾著尾巴逃竄而去。
更多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各處，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孩子。
很多屍體，已經開始腐爛，散發出陣陣惡臭。
一些房屋，明顯被翻找過，鍋碗瓢盆，被砸得粉碎。
就連一些破舊的棉被，都被撕扯得七零八落，裡麵的棉絮，散落得到處都是。
顯然，這裡經曆了一場殘酷的屠殺和劫掠。
“畜生！”周成緊握著拳頭，咬牙切齒。
陸雲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將屍體......都收斂了吧。”
周成、李牧點頭，立刻下令。
士兵們下馬，開始默默地收拾屍體，他們將屍體集中到一起，挖了一個大坑。
然後，將這些無辜的死者，一一安葬。
李牧策馬上前，沉聲道：“將軍，燕北關兩側的山脈，雖險峻難行，卻也並非無路可走。”
“據斥候探報，已發現多處小股敵軍蹤跡，他們多是些身手矯健之輩，利用山間小道滲透。”
他頓了頓，語氣更顯凝重，“想來，之前那村莊的慘狀，便是這些賊子所為。”
“嗯。”陸雲微微頷首，目光掃過遠處山巒，“傳令下去，斥候隊擴大搜索範圍，務必找出這些藏頭露尾的鼠輩。”
他頓了頓，語氣中殺意凜然：“找到他們，一個不留！”
李牧心中微微一凜。
他原本以為，陸雲會以大局為重，畢竟他們的首要任務是儘快趕到燕北關，支援前線。
對付這些小股敵人，費時費力，實在有些得不償失。
不過，看到陸雲那堅決的眼神，李牧知道，多說無益。
“是，將軍！”李牧抱拳領命，不再多言，立刻轉身，朝不遠處幾名身著輕甲、背負弓箭的斥候吩咐了幾句。
斥候們得令，迅速散開，消失在山林之中。
第二日，前鋒營繼續前行，馬蹄聲依舊，隻是氣氛比昨日更加凝重。
行不多時，一名斥候飛奔而來，在陸雲馬前勒住韁繩，單膝跪地：“報！將軍！發現一股敵軍騎兵，約莫三百人，正朝西北方向的落霞穀而去！”
陸雲接過斥候遞上的簡易地圖，目光迅速掃過。
落霞穀......距離此處直線距離不近，但地勢複雜，易守難攻。
若是繞路，則會耽擱不少時間。
他略一思忖，便有了決斷。
“李牧，周成。”陸雲抬眼看向二人。
“末將在！”兩人齊聲應道。
“你們二人，率領前鋒營，按原定路線，全速趕往燕北關。”陸雲的聲音平透著不容置疑，“不得延誤！”
“將軍，那您......”周成有些遲疑。
“我去會會這股敵軍。”陸雲淡淡說道，仿佛隻是去處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將軍，不可！”李牧急忙勸阻，“敵軍雖然人數不多，但敢於深入我境，必然有所依仗。將軍孤身前往，太過冒險！”
“無妨。”陸雲擺了擺手，打斷了李牧的話，“區區三百人，還奈何不了我。”
他語氣一轉，變得淩厲起來：“軍情緊急，燕北關的戰事，才是重中之重。你們速去，不必管我。”
李牧和周成對視一眼，他們知道，陸雲的決定，無人能夠更改。
“末將遵命！”兩人隻得抱拳領命。
陸雲不再多言，調轉馬頭，朝著落霞穀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人，一馬，青衫飛揚。
隻留下一句話，在風中回蕩：“若有延誤，軍法處置！”
李牧和周成目送陸雲遠去，直到那道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才收回目光。
“傳令下去，全速前進，前往燕北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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