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的魑靈劍帶著焚天劍意直刺樊公公心口,劍鋒插入對方咽喉的刹那,樊公公突然發出一聲尖銳嘶鳴。
他周身的皮膚如融化的蠟油般簌簌滴落,青紫色的宮裝瞬間癟成空殼,而一道尺許長的雪白小蛇從衣擺下竄出,順著地牢磚縫的陰影閃電般鑽了進去。
這廝竟以自毀肉身的秘術遁逃!
“老狗!”
寧昭雙眼赤紅,揮劍劈向磚縫,卻隻斬下幾塊碎石。
隻留下一枚沾著血汙的碧玉扳指滾落在地,承受了幾次劈砍卻完好無損。
他狠狠一腳踩向扳指,明知道踩不碎卻仍然用儘全力,直接將扳指嵌在了地磚之中!
寧昭喘著粗氣,胸腔裡的殺意幾乎要衝破喉嚨。清夢被剜去的雙眼、星禾後背交錯的鞭痕,此刻都化作灼痛撞向太陽穴。
“先走吧!”
玄九用爪子按在他眉心處,一股清涼之意瞬間絞滅了寧昭的怒火。
“冷靜點!那老狗逃得了一次,逃不了第二次,咱們還是先安全離開比較好!”
寧昭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就在他轉身欲抱起星禾時,地牢外突然傳來甲葉摩擦的嘩啦聲。
成百上千的腳步聲如同擂鼓般砸在石階上,一股龐大的威壓順著甬道壓來!
玄九突然跳上寧昭肩頭,全身黑毛根根倒豎如鋼針,喉間發出威脅性的低吼:“不好!蒼蚺老祖的死還是驚動了宮裡的供奉,來者至少有七個先天境!”
寧昭低頭看向懷中昏迷的星禾,她蒼白的臉頰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
“怎麼辦?”他沉聲問向玄九,目光掃過地牢深處的甬道。甬道內傳來滴水聲,飄來一陣陣濃重的腐臭味,黑暗中不知隱藏著什麼。
“我怎麼知道!”玄九的金瞳在幽光中縮成豎線,尾巴輕顫:“我自己倒是能逃,帶著你和星禾可就難了啊!”
就在這時,地牢最深處傳來“桀桀桀”的怪笑,一個沙啞的聲音順著甬道飄來:“小娃娃,你們是守著寶山而不自知啊!”
“你看這地牢裡關押的,哪個不是實力強橫之輩?你把我們都放出來,就能趁亂逃跑啦!”
寧昭握劍的手緊了緊,看向玄九。
玄九麵沉如水,金瞳死死盯著甬道中的黑暗,小聲嘟囔道:“氣息比樊公公還邪門!不過如今也隻能這樣了。”
“你去看看,我在這頂住!”
它說著,展開了陰影玄淵,將地牢的入口死死抵住。
寧昭點點頭,向手中魑靈劍注入靈氣,劍脊頓時亮起一條紅色光帶,快步向黑暗的地牢走去。
剛走了兩步,左側牢房突然傳來鐵鏈拽地的聲響,一個渾身纏滿荊棘的壯漢扒著鐵柵嘶吼,他裸露的臂膀上爬滿詭異的黑色紋路,每道紋路都在吞吐黑氣。
寧昭嚇得右移了半步,有突然感到右邊傳來一陣香風,一個身著暴露,體態豐盈的美麗女子正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公子,您憐惜憐惜我,救我出去吧!”
“有點意思!”寧昭深吸一口氣,提劍繼續走向地牢深處。
兩側牢房的鐵柵後影影綽綽,有的犯人盤膝打坐,周身靈氣如漩渦般流轉;有的則像困獸般來回踱步,指甲在石壁上刻出火星。
一個頭戴木枷的書生突然開口,聲音清朗卻帶著殺意:“公子若放我出去,願以《天下大公》殘卷相贈。”
旁邊的屠夫則狠狠捶打柵門,震得整座地牢仿佛都在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