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麼說呢！”
“其實，這事我也得擔點責任！”
說到這兒，韓義歎了口氣：“我剛當泰山太守那會兒，就跟百姓說過，大漢的律法是至高無上的，誰也不能淩駕於律法之上，包括我自己！”
“我那在司空府的滿伯寧，人稱鐵麵判官，隻要有人違法，不管官大官小，一律按律法辦，三天之內必給交代！”
“唉——”
韓義搖搖頭：“現在泰山的百姓都習慣了這種管理方式，所以多年來一直太平無事，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今天出了這事，要是規矩一改，後果不堪設想！”
小皇帝點了點頭。
其實他也清楚，泰山治安好，並不是因為百姓本分，而是因為執法嚴格。
就像韓義說的，一旦破壞了這種嚴格的秩序，以後肯定會冒出更多為非作歹的人。
“那你說，該怎麼辦？”
小皇帝把難題拋給了韓義。
韓義也不含糊，聳了聳肩，直截了當地說：“皇上，您問怎麼辦？大漢有律法，照著律法來就是了！”
“皇上！”
張靈知道律法嚴厲，心裡一緊，趕忙喊道：“求皇上開恩！我對皇上忠心耿耿呐！”
小皇帝鬆了口氣，喊道：“揚卿！”
揚彪往前邁了一步：“臣在！”
小皇帝擺了擺手：“按大漢律法來，殺人償命！”
揚彪：“遵旨！”
張靈心裡咯噔一下：“皇上！皇上！求您開恩！”
小皇帝頭也不回，揮手示意退朝：“退朝~~~”
說完，他起身就走了。
張靈喊道：“皇上~~~”
“求您開恩！”
“求您開恩！”
哭聲響徹朝堂。
即便張靈哭得撕心裂肺，也沒人敢上前安慰。
大家心裡都明白，張雲這次是在劫難逃了，這事鬨得太大了。
等到朝堂上的大臣們都散了，揚彪才走上前：“張廷尉，你先起來吧！”
張靈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揚大人，求您幫幫忙，求您跟皇上說說情吧，雲兒可是張家唯一的香火，他不能就這麼死了，絕對不能！”
“唉~~~”
揚彪歎了口氣，對張廷尉說：“你就彆太傷心了！”
“爹！”
“爹，快救救我！”
昏暗的牢房內，張雲跪在張靈腳邊，哭得撕心裂肺。
這時候，他真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自己本來就不是個安分的人，可怎麼就能為了一個小丫鬟動手乾出那事呢？
他平時雖然橫行霸道，但也從沒想過要乾這種事。
他怎麼就膽兒肥到這種地步了呢？
真是太離譜了！
“雲兒！”
“你怎麼能乾出這種事！”
張靈雖然氣得不行，但看到兒子這副德行，氣也消了大半。
他搖搖頭，連連歎氣：“你竟然為了一個歌女動手，我真是……唉，這都是我教子無方，你娘走得早，我又太忙，沒把你教好！”
“爹！”
“兒！”
張雲一個勁兒地搖頭：“我不想死，爹，我真的不想死，你救救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亂來了，再也不犯錯了！”
“兒！”
張靈半蹲著身子，按住張雲的肩膀：“這事鬨得太大了，民心儘失，連我都沒法保你了！”
“爹！”
張雲徹底慌了神。
他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張靈：“爹，我可是你親兒子，我不是故意的，你是朝廷大官，難道還救不了自己兒子嗎？”
“傻孩子！”
張靈深吸一口氣：“正因為我是朝廷大官，才更不能違法亂紀。
就算你是我兒子，就算你是我祖宗，我也救不了你！”
“不！”
“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
張雲整個人呆住了，眼睛裡一片空洞，滿是恐懼：“爹，你真要親手殺了我嗎？不，你不是我爹！”
“雲兒！”
“彆過來，你不是我爹！”
張雲慌忙躲閃，張靈突然一把抓住他，順勢摟進懷裡，低聲說：“孩子，你繼續演，彆怕！”
張雲愣了一下。
但他明白，老爹這是要給他傳遞消息呢。
他繼續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眼睛卻偷偷往牢外瞟，發現外麵有人等著。
難道老爹是在提防他們？
對，肯定就是這個意思！
“你不是我爹！”
“你不是我爹～”
“……”
張雲雖然害怕，但動作輕了一些。
他得留心聽老爹的話：“孩子，爹找了個人替你，到時候他說肚子疼，就會有人帶你去茅房。”
“……”
“天牢外麵有輛馬車，你躲進車廂裡，趕緊離開泰山，跑得遠遠的，我會派人送你到冀州，兩三年之內彆回來。”
“……”
“記住了嗎？記住了就使勁兒把我推開！”
“不，你不是我爹！”
張雲猛地一下使勁，掙脫開張靈的手，把他推到了一邊。
張靈心裡明白，兒子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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