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七年公元748年),揚州大明寺藏經閣籠罩在一片詭異的靜謐之中。簷角銅鈴無風自動,發出細碎而空靈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某種不祥。鑒真第三次東渡失敗的傷口尚未愈合,仍在隱隱滲血,如同他心中難以磨滅的傷痛。三十八卷新譯《華嚴經》靜靜躺在案上,在青燈的映照下泛著詭異的金紋。這些用“唐招提寺”特供墨汁謄寫的經卷,竟在子夜時分滲出細密血珠,如同泣血的幽靈。三日前暴斃的日本遣唐使榮叡,掌心正緊緊攥著其中半頁殘經,仿佛要將這詭異的秘密帶入另一個世界。
鑒真摸索著推開地宮暗門,失明三年的眼眶被幽冥當鋪那慘白的白骨燈籠刺痛。黑暗中,青銅儺麵掌櫃的算盤發出清脆的聲響,二十八顆星宿獸骨在算珠的碰撞間,漸漸拚出“亢金龍犯紫微”的凶兆,預示著一場即將降臨的劫難。
“法師欲用雙目換什麼?”掌櫃的聲音冰冷而空洞,仿佛來自另一個時空。他的指尖輕輕拂過案上的《大雲經疏》,書頁間竟浮起鑒真少年時在洛陽白馬寺辯經的畫麵,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如同幻影般重現。鑒真枯瘦的手掌顫抖著按住經卷,語氣中帶著決絕:“換這船經書平安渡海。”
算盤珠驟響,兩枚刻著“目”字的玉珠迅速滾入掌櫃袖中。鑒真在當票上按下血指印的瞬間,夏代龍璽突然騰起黑霧,彌漫在整個當鋪之中。這是當鋪第九次交易,傳說中“三不收”的詛咒即將應驗,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鑒真心頭。
七日後,揚州碼頭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日本船主大伴古麻呂驚恐地發現,經箱縫隙竟長出睫毛狀菌絲,仿佛一雙雙無形的眼睛在暗中窺視。海鷗掠過桅杆,瞬間化作血雨,染紅了甲板,令人毛骨悚然。更駭人的是,鑒真突然複明,但他瞳仁中映出的船員皆呈白骨相,仿佛預示著他們即將走向死亡。
隨行弟子思托偷見師父深夜嘔吐,穢物裡混著寫滿梵文的眼球,那詭異的景象令他不寒而栗。那夜,鑒真在艙底焚燒腐目時,火焰竟凝成《瑜伽師地論》的“無明業火”章,熊熊烈火中仿佛蘊含著無窮的神秘力量。
船隊在海上遭遇颶風,飄至振州今海南)。詭異的怪事愈發頻繁:淡水變成《法華經》朱砂批注的赤水,散發著刺鼻的氣味;網中魚群鱗片刻著“唐招提寺未完工”的讖語,仿佛在暗示著什麼。榮叡的腐屍竟出現在船長室,手中《華嚴經》頁腳浮現新偈語:“佛目所視,皆地獄相。”
鑒真在珊瑚礁岩洞找到了答案。當年典當契約夾著半張泛海圖,圖中航線與二十八星宿中的“鬼金羊”軌跡重合,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隨行工匠發現礁石刻滿盲文,翻譯竟是:“亢金龍頭顱鑄鐘處,即汝目歸處。”
天寶十二年冬,雙目再度失明的鑒真終於抵達奈良。唐招提寺落成當夜,他在金堂觸摸《華嚴經》浮雕時,掌心突然浮現當票甲骨文。那些平安渡海的經卷,每一頁都嵌著典當契約的複刻版,仿佛在訴說著這段充滿神秘與詭異的往事。
更驚悚的是鐘樓梵鐘,鑒真每敲一次,鐘麵“南無阿彌陀佛”六字便脫落一筆,最終顯出當年幽冥當鋪的完整契約:“以佛目換經船安渡,代價為見一切眾生苦。”鐘聲回蕩在夜空中,仿佛是對鑒真命運的哀歎,也為這段充滿神秘色彩的東渡之旅畫上了一個詭異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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