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中,那不過是一座巨大的博物館和一條漫長的鐵軌……
儘管畫麵有些模糊,與笵彬記憶中的模樣略有差異,但博物館和鐵軌依舊清晰可見。
笵彬正聚精會神地盯著,忽然感覺身後有人接近。
大宗師擅長隱藏氣息,能夠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
緊跟在笵彬身後的那個人,也在刻意掩飾自己的存在。
然而,笵彬還是有所察覺。
但他選擇了裝作渾然不知,依舊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那幅畫。
“你覺得怎麼樣?是不是很奇妙?”
背後傳來的聲音。
笵彬這才猛然回頭,驚呼:“陛下!”
距離笵彬隻有幾步之遙的慶皇,讓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假裝出來的驚異。
慶皇對笵彬的反應感到相當滿意。
“看來你已經被這幅畫完全吸引住了,連近都沒注意到。”
“臣惶恐!不知陛下這幅畫描繪的是什麼?”
笵彬繼續演著自己的角色。
“這就是它神奇真實的樣子!當年夜卿眉所畫,我一直保存到現在。”
夜卿眉當年留下的遺物不少。
現在這些遺物,一部分由老太後保管,大部分屬於慶皇。
真是見鬼了,慶皇竟然服軟了!
“你大概已經聽說了,關於笵賢的身世,以及過去的一些事情。”
慶皇的聲音裡透著回憶。
他始終忘不了那個從神妙走出來、在他眼裡宛如神女的女子。
“臣略有所知。”
笵彬心裡疑惑,慶皇特意安排這次對話,究竟想達到什麼目的?
所以他並沒有急著表態,隻是靜靜地等著慶皇主動解釋。
隻有真正明白皇帝的真實意圖,笵彬才能決定下一步怎麼走。
“你現在也成了父親,或許能理解一位父親的感受。”
慶皇笑著說。
儘管笵彬之子入祠堂的事情,笵家處理得很隱秘,無人知道。
而且站豆豆和海棠朵朵自從進了笵家後,除了跟著笵彬,從未出去過。
在一般人看來,這種情況下不可能知道她們的動向。
然而慶皇顯然與眾不同。
就算笵家再低調,他也知道了這件事,並且確定那孩子確實是笵彬的。
“陛下?”
“不用多說,不過是北齊的一個貴女罷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將來滅了北齊就沒事了。”
慶皇的笑容就像慈祥的長輩。
但他的話語卻充滿試探。
自從笵彬的兒子出現,無論是慶皇那邊,還是監察院那邊……
他們的調查都沒有停止過。
這說明了什麼呢?
很明顯,他們都想知道笵彬的女人究竟是誰。
這對他們未來的計劃會產生重大影響。
也許他們早就在考慮,如何利用這一點來對付笵彬。
為什麼慶國能輕鬆控製夜留雲,卻難以對付笵彬呢?
原因很簡單。
一方麵,笵彬的想法不同於普通人,擁有現代人的思維模式,在處理問題時更為靈活。
相比之下,夜家顯得有些拘謹。
他們在很多事情上顧慮太多,不敢輕易突破限製。
如果給自己設限過多,做事情就會畏首畏尾。
笵彬從不考慮這些問題,所以能應付各種情況。
此外,還有一個重要因素,那就是笵彬的弱點很少。
他的唯一弱點就是家人。
但笵家人並不是好對付的,他們不僅和慶皇關係密切,自身也有能力。
因此,笵彬不必過於擔心他們。
夜家為顯赫世家,夜流雲若還心係家族,便無法脫離桎梏。
從慶帝目前的言行看,他對站豆豆的身份似仍未明了。
這也合情合理,畢竟縱使建茶苑與慶國探子皆非等閒之輩,北齊亦能與慶國分庭抗禮。
作為大國之一,北齊的勢力不容小覷。
當前北齊境內,有兩位極強的密諜統領,分彆是沈重和肖恩。
二人雖互爭長短,但在對外事務上卻十分一致。
有這二人守護,慶帝與建茶苑想得到準確消息,幾乎是不可能的。
直白講,這是辦不到的事情。
笵彬非愚魯之人。
慶帝竭儘全力未得之情報,笵彬自然也不會輕易示人。
他笑著避開此話題。
對此,慶帝並不覺意外。
或許以往,這位至高無上的還將笵家幾位青年視作孩童,不論兒子笵賢還是笵彬,即便他們才華橫溢,於慶帝眼中依舊是孩子罷了。
年輕人始終是年輕人,尤其是尚未成熟的。
慶帝曾把這些人當作棋子,隻求他們依自己的意願行事,不許有自己的主張。
但世事變遷,即便是慶帝這般人物,也難以重現舊況。
單論子女,慶帝對笵賢的態度已大為改觀。
隨著笵家崛起,他開始試圖籠絡這個兒子。
慶帝原以為此事易如反掌,卻不想笵賢在歸附時也有私念。
有些心思被慶帝察覺,有些則不解。
畢竟他是親生兒子,一向甚為看重笵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