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王二哥在街上碰上李駝背兒,與他大吵了一場,還想當場狠捶李駝背兒一頓,跟隨他的城管隊員,特彆是張麻杆,雙手用力拉住王二哥,口裡直勸:“算了、算了,鄉裡鄉親、鄰裡鄰居的,不跟他一般見識!”
“就是、就是,事情過都過了,就當放一個屁,把李駝背兒放了吧!”旁邊的其他人也跟倒勸王二哥。
“唉……!”王二哥長歎了一聲,接過張麻杆遞過來的紅塔山,旁邊的城管兄弟給他立馬打燃火,他狠狠的吸了幾口,猛地用儘全力,從鼻孔中呼出兩股又粗又長的青煙,仿佛昨晚心中的那口惡氣,也隨之三股消散了兩股。
“走,兄弟夥些!”王二哥喊道。
“要的,走起、走起!”幾個城管兄弟異口同聲地回答。
這時街上的人慢慢多了起來,有買菜的、有鍛煉的、有準備上班的,還有學生娃些,手捧蛋糕、牛奶,邊啃得憨起勁,邊背個書包跑得飛快。
王二哥還沒走出兩百米遠,就有十多個人與他打招呼。威遠好滴滴大個地方嘛,特彆是三道拐的王二哥,以前又是婆城的風雲人物,又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呢?
王二哥一邊與這些新、舊熟人打著招呼,一邊與城管兄弟夥些往城南農貿市場走去。走到三路口,這兒連接著威遠大橋,是交通主乾道,往往早中晚上班高峰期,人來車往,加上附近的幾個學校幼兒園學生娃娃又多,硬是人擠人,鬨熱的得。
俗話都說“錢朝熱火的地方滾嘛”,越鬨熱的地方,走攤販足的也最多,隻要你尖起耳朵一聽,三路口至中心街電影院,再到堰塘角這不足五百米的黃金地段,硬是新鮮得很!
“油炸粑……油炸粑!”
“五香麻花、五香麻花囉……!”
“麻辣串串,又香又麻的麻辣串串!”
“牛肉麵一碗,多加點香菜,麻辣麻辣點!”
“傷心涼粉、傷心麵,辣得傷心,吃得開心!”
——這是賣小吃的。
“賣蘋果、梨兒——茗甜、茗茗甜!”
“沙糖桔,五塊五塊,不甜不要錢!”
“柚子、柚子,安嶽雲南的大柚子,五塊一個十塊三個!”
——這是賣水果的。
“嘰嘎,上車一塊,自帶零錢,不找補!”
——這是公交車。
“嘀、嘀、嘀嘀嘀……!”
按喇叭最急的是出租車司機,你按你的,就是按破了,也不會有哪個理你,大家各走各的路,都在趕時間,乾嘛要讓你?堵車在三路口和堰塘角紅綠燈那段是常有的事。
“唉,買啥子車嘛,走路鍛煉多好!”王二哥一看見堵車,就會這樣想,“這樣還不會得肥胖症和高血壓,免得二天花錢減肥和吃藥!”
不一會兒,王二哥兄弟夥一行來到城南農貿市場,隻見背背篼提籃籃的,牽口袋提秤杆的,揀白菜稱窩筍的,掛羊頭賣狗肉的,敲盆盆賣碗碗的,全都在那兒哦豁連天亂吼,仿佛吼得越大聲,生意越好似的。一會兒你前腳踩倒我的腳後跟,一會兒我背篼扁擔杵倒了你的後背,於是又免不了七個三八個四吵起,弄得口水四濺、雞毛蒜皮亂理論一通,最後還不是息事寧人,各走各的嘛。
“咦,王二哥,王隊長,上班了哇?”王二哥側頭一看,一個臉上胡子八叉,滿臉笑眯眯的絡耳胡,不認識,但又有一點麵熟,可又想不起來是誰。
“你是哪個?”王二哥問。
“我趙旺財趙五噠,住在大壩口清溪河邊呀!”
“趙五?”王二哥還是想不起。
“我們還在一起喝過酒呢,我與你舅子楊萬裡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