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微微前傾,他的眼睛很美,瞳仁清亮,纏綿醉人,眼波像是夏日掠過湖麵的蜻蜓,足尖濺起一圈圈的漣漪。
顏青離彆開眼,亂了呼吸,咫尺之間,發絲交纏。
又是一聲輕笑,嗓音透著幾分隱忍克製的啞:“姐姐,在躲什麼。”
害羞了呢。
顏青離麵頰漲得爆紅,眼睫輕顫,被落在她臉頰的炙熱呼吸燙得結巴:“我…我沒躲,你閉嘴。”
明明是他先抽風的,她才沒躲。
見心上人惱羞成怒,李蓮花見好就收,眸底水光瀲灩,輕咳兩聲,轉了轉手裡的花枝,唇角的笑意更甚。
咳,真惹惱了容易急眼。
“不過,這花既是姐姐贈的,我定當妥善珍藏。”李蓮花輕歎,那雙無辜又含情的眉眼幽幽地看著顏青離,“若是姐姐願意親手折枝花贈我,就更好了。”
顏青離氣急,搶過他掌心的海棠花枝,指尖無意間輕劃過他的掌心,瞬間縮起了指尖,沒好氣地將花枝砸在他的臉上:“做夢!”
李蓮花順著她輕飄飄的力道側了側麵頰,嘴裡輕呼“姐姐,疼~”,枝乾勾下幾縷碎發,花瓣飄落,眉眼微抬,楚楚動人。
隻一眼,顏青離再度被勾了心神,心肝兒都跟著他的聲音顫了顫。
李蓮花竭力隱忍著唇角微不可見的笑意,生怕笑出聲又挨了打。
顏青離麵頰好似四月桃花,惡狠狠地抬眼瞪他,語調含嗔:“不許喊我姐姐!”
“啊?”李蓮花惋惜輕歎,幾不可察地哼笑,“可,是姐姐讓我喊的呢。”
顏青離囁嚅著嘴唇想要反駁卻無從反駁,確實是她非讓喊的,那個時候誰知道他喊的這麼…
卡了卡殼,耍賴道:“不許就是不許。從現在開始,不準喊了。”
李蓮花幽幽歎氣:“好吧,誰讓我聽話呢。”
顏青離深吸一口氣:“閉嘴,你不準說話。”
她現在不想跟他說話。
李蓮花壞心眼地回了一句:“好的,姐姐。”
在顏青離即將暴起揍人的瞬間,他起身在她身側落座,理了理衣擺,隨手撣了撣膝間褶皺,翻開一個倒扣的茶杯,為自己斟了半杯茶。
又為身側的顏青離添了茶,柔柔笑著,沉默不語。
顏青離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才注意到他肩膀上的灰跡,道:“你怎麼臟了?”
李蓮花眼皮一跳,心緒百轉千回,什麼叫他臟了?
隻見她抬手戳了戳他的肩膀,又道:“你去泥地打滾了?”
李蓮花暗暗舒了口氣,原來是指衣服啊。
他點了點自己的唇,頗為無奈地攤手,眼神控訴,分明在說:我很聽話的,你不準我說話。
顏青離咬牙切齒:“狗東西。”
李蓮花不甚在意地哼笑,而後懶洋洋地開口:“路上被隻小東西纏上,弄臟了衣服,急著見姐…”
顏青離微眯著眼,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咳。”李蓮花及時改口,“急著見阿離呢,哪裡來得及換身乾淨的。”
顏青離忍不了了,揪著他的衣襟:“你給我說話正常點,彆逼我揍你。”
她就該找個魚叉,把這玩意兒叉出去。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李蓮花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子,嗓音溫柔縱容:“好好好,不生氣。”
渾身炸毛的小貓可是會咬人的。
他正色道:“是隻小白狐狸,至於養不養,全聽阿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