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當身後的黑甲神衛們紋絲不動,身上那奇異的甲胄在日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如同沉默的鐵塔。
“李將軍,神庫重地,非城隍法旨,任何人不得擅入!”石敢當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我看你們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李虎目露凶光,手臂上的青筋都爆了想來,便要下令。
“李將軍息怒。”
就在這時,劉青禾清冷的聲音從神衛隊後方傳來。
她手捧一枚巴掌大小,玄鐵打造,刻著複雜雲紋的令牌,緩緩走出。
那令牌在陽光下散發著幽深的光澤,正是徐天特意為她準備,象征城隍權威的“城隍令箭”。
李虎看到那令箭,瞳孔微微一縮,城隍爺的種種“神跡”不由自主地浮現在腦海,氣焰頓時矮了三分。
“劉使者,提舉大人有令,今日務必提取貢品,以解朝廷燃眉之急。你這又是何意?”李虎的語氣雖然依舊強硬,但已不複之前的囂張。
劉青禾微微躬身,聲音不卑不亢:“將軍誤會了。城隍爺爺並非不願為朝廷分憂。”
“隻是,”她頓了頓,朗聲道,“城隍爺爺有諭:神庫乃彙聚天地靈氣之所,其內神物皆有靈性。開啟神庫,需行祭天大典,沐浴齋戒三日,恭請神恩降臨,方能取出,否則神物蒙塵,靈氣消散,非但無益於朝廷,恐反招災禍。”
“還請將軍回報提舉大人,三日之後,涇陽必將所需貢品,悉數奉上。”
李虎聽得一愣一愣的,什麼祭天大典,沐浴齋戒,這分明是拖延之詞!
但他看著劉青禾那平靜無波的眼神,以及她手中那枚散發著莫測氣息的令箭,還有那些沉默如山的黑甲神衛,一時間竟不知如何發作。
“好!好一個齋戒三日!”趙無咎在提舉司衙門內聽完李虎的回報,氣得將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茶水和瓷片濺了一地。
“本官倒要看看,三天之後,你們能玩出什麼花樣!”
他深知強攻神廟,激起民變的後果他承擔不起,隻能暫時壓下怒火。
“張文遠!”
“屬下在。”
“三天後貢品一到,你給本官仔仔細細地查!每一個銅板,每一粒金沙,都不能放過!本官就不信,找不出他們的破綻!”趙無咎惡狠狠地說道。
這三天裡,徐天卻在觀景台後忙得不亦樂乎。
他通過神諭,指揮著劉青禾和石敢當,帶著最忠心的幾個廟祝和神衛隊員,趁著夜色,悄悄進入了神庫的核心區域。
真正的金銀被小心翼翼地取出大半,替換上了一些品相稍次,或者是在普通礦石中摻雜了黃鐵礦等愚人金的替代品。
徐天甚至還讓劉青禾將一些分量十足,但價值不高的鉛錠,用金箔紙簡單包裹了一下,混在其中充數。
做完這一切,徐天又取出一小撮從現代購買的,某種會導致皮膚接觸後產生瘙癢的植物孢子粉末,通過觀景台的微小縫隙,極其隱蔽地撒在了其中一箱準備上繳的特供神金的表層。
這種粉末無色無味,混在金沙之中,肉眼根本無法察覺。
三日後,城隍廟果然如期將貢品送至提舉司。
張文遠親自帶人查驗,他捧起一把金燦燦的神金,仔細地在陽光下翻看。
看著看著,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手指有些發癢,起初還沒在意,但沒過多久,那瘙癢感越來越明顯,甚至有些微微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