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疑問,而是斬釘截鐵的陳述。
白阿錦的身體控製不住地僵硬了一瞬。
她臉上的血色快速褪去,但很快又強作鎮定,露出茫然無辜的表情。
“扶虞大師,我不懂您在說什麼。”
“玄門是什麼?聽起來好神秘的樣子。我隻是一個家境不太好的普通學生而已,每天都在為學費和生活費發愁呢。”
她的聲音細若蚊蚋,帶著刻意維持的顫抖。
“至於大師說的我不明白。”
扶虞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不明白?”
她重複了一遍,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不容置喙的壓迫。
下一瞬,扶虞動了。
沒有任何預兆,一道無形的勁風咻地一聲,直直朝著白阿錦的麵門而去。
白阿錦瞳孔驟縮。
她幾乎是本能地向後急退,同時袖中滑出一道淡黃色的符籙,指尖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符籙無火自燃,化作一道微弱的屏障擋在她身前。
砰!
無形的勁風撞上那道屏障,發出一聲悶響。
屏障晃了晃,碎裂開來。
白阿錦悶哼一聲,蹬蹬蹬連退數步,才勉強穩住身形,臉色更加蒼白。
她看向扶虞,眼底的柔弱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忌憚與怨毒。
“你!”
這一手,徹底撕下了她的偽裝。
“阿錦!”
文鹿失聲驚呼,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
文今反應極快,一把將呆若木雞的文鹿拽到自己身後。
“彆過去!”
沈況野的視線冷冷地掃過文鹿,那眼神平靜無波,卻讓文鹿清晰地讀懂了四個字:你是蠢貨。
文鹿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她喘不過氣。
她不蠢……她隻是……
隻是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場中,扶虞與白阿錦已經對峙起來。
“可以啊,扶虞大師!上啊!揍她!”
文今突然興奮地喊了起來,揮舞著拳頭,完全沒注意到自家妹妹慘白的臉色。
沈況野的額角青筋跳了跳。
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體會到,帶著這對表弟表妹,是多麼丟臉的一件事。
白阿錦此刻的模樣,與平日裡那個楚楚可憐的形象判若兩人。
她周身縈繞著一股陰冷的氣息,眼神狠厲,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泛著烏光的短匕。
“你到底是誰?”
白阿錦咬牙問道,聲音嘶啞。
扶虞卻不答話,身影再次消失在原地。
白阿錦心中警鈴大作,不敢有絲毫怠慢,手中短匕翻飛,護住周身要害。
然而,扶虞的攻擊角度刁鑽詭異,每一次都恰好落在白阿錦防禦的空隙。
白阿錦疲於奔命,身上很快就添了幾道淺淺的劃痕,滲出血珠。
她根本不是扶虞的對手。
就在扶虞一掌即將拍向白阿錦天靈蓋的瞬間——
“不要!”
文鹿突然尖叫一聲,掙脫文今的桎梏,瘋了一般衝了上去。
她張開雙臂,擋在了白阿錦身前。
文今眼睛瞪得像銅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文鹿!你瘋了是不是!給我回來!”
他氣急敗壞地吼道,聲音都劈了叉。
沈況野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扶虞的掌風在距離文鹿額前一寸的地方堪堪停住。
淩厲的勁風吹起文鹿額前的碎發,露出她那雙寫滿痛苦與糾結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