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破損的鐵皮照在他臉上——竟是本該被圍困在基地的韓冰。
他嘴角咧到耳根，喉間發出類似野獸的低笑，掌心攥著的青銅燈盞裡，第七枚帶著雷紋的指甲正在滲出暗紅血珠。
倉庫裡的空氣像被抽走了一半。
林夜的雷火鎖鏈在掌心劈啪炸響，紫電映得韓冰那張扭曲的臉在鐵皮屋頂投下妖異的影子。
蘇瑤的驅邪鈴仍在震顫，金紋亂成一團，像被人用墨筆狠狠抹過；唐婉兒的符咒袋已經攥成了團，流蘇刺得掌心生疼。
"叮——"
張昊的筆記本突然發出一聲蜂鳴，比之前所有警報都要尖銳。
程序員的手指在觸控板上猛地一頓，眼鏡片後的瞳孔驟然收縮："有新情況！"他壓著嗓子喊，食指快速劃過屏幕上突然跳出的綠色代碼，"暗影的主服務器裡藏著條備用線路，剛才韓冰那聲笑...可能觸發了信號！"
林夜的鎖鏈瞬間收進袖口。
他兩步跨到張昊身後，盯著屏幕上跳動的亂碼："能解析嗎？"
"正在解。"張昊的額角沁出細汗，指尖在鍵盤上敲出殘影，"這線路加密方式和之前完全不同，像是...他們內部高層專用的。"他突然頓住，喉結滾動兩下，"夜哥你看——"
屏幕上的亂碼突然裂開道縫隙，一串血紅色的坐標浮了出來。
李明湊過來，戰術平板的藍光映得他臉色發白："這是...市中心的能源樞紐？"他指尖發抖，"暗影之前劫走的三卡車靈能電池，定位顯示都運到了那裡。"
"他們要炸了能源樞紐？"唐婉兒的玉扳指在水泥台上敲出清脆的響，"用靈能電池當引子，爆炸範圍能覆蓋大半個城區！"她猛地轉頭看向林夜，眼底燃著怒火，"剛才韓冰出現在這裡，根本是調虎離山！"
蘇瑤的驅邪鈴突然發出一聲尖嘯。
她攥著紅繩錦囊的手劇烈發抖："奶奶日記本裡寫過，暗影的終極儀式需要"血祭全城"。"她抬頭時眼眶發紅，"他們要借能源爆炸的怨氣，讓聚靈陣的力量...突破九重天劫的限製！"
林夜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能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三天前奶奶被綁時，對方隻提了要七份天劫精血；現在看來，那些老東西根本不滿足於殺他，而是要拿整座城市當祭品，用千萬人的怨氣養出超越天道的怪物。
"張昊，定位這條線路的另一端。"他的聲音像淬了冰，"李明，查能源樞紐的布防圖。"轉身時瞥見楚天的玄鐵拳套正泛著冷光，"老楚，外圍巡邏隊能調嗎？"
"陳飛柳青已經去堵韓冰了。"楚天扯下肩上的戰術帶，指節捏得哢哢響，"那小子剛才往西邊跑了，我讓陳飛用電磁槍封路，柳青的追蹤符應該能咬住。"他突然露出狼一樣的笑，"現在該我們主動了。"
"線路定位成功！"張昊一拍桌子，屏幕彈出個閃爍的紅點，"暗影的核心服務器就在能源樞紐地下三層！
他們之前故意放我們去舊基地，就是等我們掉進聚靈陣的套子，現在真正的殺招在能源樞紐！"
林夜的天劫之力在血管裡翻湧。
他能感覺到每升一級就要獻祭的壽命在抽痛，但此刻那痛意被怒火燒得模糊——蘇瑤給他的平安符還貼著心口，唐婉兒的小玉瓶硌著掌心，這溫度比天劫更燙，燙得他喉嚨發緊。
"計劃改。"他抓起桌上的戰術地圖，用雷火鎖鏈在能源樞紐位置烙出焦痕，"張昊李明跟我走，黑進他們的服務器；老楚帶蘇瑤唐婉兒去能源樞紐外圍，切斷靈能電池的引信；陳飛柳青解決韓冰後立刻增援。"他掃過眾人，目光在蘇瑤發梢的草屑上頓了頓，"三小時後天亮前必須完成，暗影的儀式...等不到月圓了。"
"得嘞！"陳飛的聲音從通訊器裡炸響，背景音是電磁槍的嗡鳴，"老子已經把韓冰逼進死胡同了，這孫子踩著玻璃渣跑，腳脖子都冒血了！"
柳青的聲音緊跟著傳進來，帶著點冷冽的笑："他懷裡的青銅燈盞我看到了，等會連燈帶指甲給你搶回來。"
蘇瑤突然抓住林夜的手腕。
她的手涼得驚人，卻把平安符往他掌心裡按得更緊："奶奶說過，天劫掌控者的命...不是隻能用來獻祭的。"她吸了吸鼻子，驅邪鈴的金紋突然亮了一瞬，"我信你能贏。"
唐婉兒沒說話。
她把小玉瓶塞進他戰術服內層口袋，動作重得像在宣誓，耳尖卻紅得滴血："要是敢讓我發醜照..."她頓了頓，聲音輕得像被風吹散，"就給我活著回來。"
林夜攥緊兩個物件。
平安符的溫度透過布料滲進皮膚，小玉瓶的雷紋貼著心臟——這是比天劫更強大的力量，是他無論如何都要守護的東西。
"出發。"他轉身走向倉庫門口，雷火鎖鏈在指尖躍動成紫電，"暗影想要我的天劫？"他回頭時咧嘴一笑，眼底的光比閃電更亮，"我就用他們的能源樞紐當墓碑。"
淩晨兩點的夜風卷著涼意灌進領口。
林夜望著遠處能源樞紐的輪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能聽見張昊在身後敲鍵盤的聲音，能聽見蘇瑤的驅邪鈴隨著腳步輕響，能聽見唐婉兒的符咒袋在戰術服裡沙沙作響。
基地的金屬大門就在前方五十米處，門頂的探照燈在夜色中劃出慘白的光。
林夜深吸一口氣，雷火鎖鏈在掌心凝出實質的紫電——
下一秒，他和楚天的身影同時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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