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三十分,尖銳的哨聲劃破黎明前的寂靜。
白夜在哨聲響起前三十秒就已經睜開了眼睛。他的生物鐘比任何鬨鐘都要精準,這是前世在特種部隊養成的本能。借著窗外朦朧的晨光,他能看到宿舍裡其他新兵還在酣睡,張浩甚至打著輕微的呼嚕。
當哨聲響起時,白夜已經穿戴整齊站在床邊。其他新兵像是被電擊般從床上彈起來,手忙腳亂地套著作訓服。
“臥槽!你什麼時候起的?”張浩一邊係腰帶一邊瞪大眼睛看著白夜。
白夜沒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走廊上一陣不尋常的騷動吸引。腳步聲比平時要多,還夾雜著低聲的交談。
宿舍門被猛地推開,李昊冷峻的麵孔出現在門口。在他身後,站著一個陌生的高挑身影。
“全體注意!”李昊的聲音像刀鋒般銳利,“今天有新同誌加入。徐哲,自我介紹一下。”
那個高挑的身影向前一步,陽光從走廊窗戶斜射進來,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183的身高,肩膀比一般新兵要寬,寸頭下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眼神銳利如鷹。
“新兵徐哲,18歲,因家庭事務延遲報到一天。”他的聲音洪亮有力,帶著軍人家庭特有的乾脆利落,“請多指教。”
白夜的眼睛微微眯起。這個新兵站姿太過標準,腳跟自然並攏呈60度,雙手貼於褲縫——這是長期軍旅生活養成的習慣性姿勢。
徐哲的目光掃過宿舍,在與白夜視線相交的瞬間,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審視和警惕。
“徐哲睡3號鋪。”李昊指了指白夜旁邊的空床位,“五分鐘後操場集合,遲到者罰100個俯臥撐。”
李昊轉身離開時,王凱從後麵跟上來,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白夜。晨光中,白夜的側臉線條精致得不像話,在一群睡眼惺忪的新兵中格外醒目。
“老李,”王凱壓低聲音,“咱小白菜長得也太好看了吧?這要是在文工團...”
李昊頭也不回地踹了他一腳:“閉嘴,去準備內務檢查。”
......
操場上,晨曦漸漸驅散霧氣。五十名新兵列隊站好,徐哲站在排頭,身姿筆直如鬆。
“今天上午訓練科目:內務整理。”李昊背著手在隊列前來回踱步,“下午背誦《內務條令》第三章。王班長!”
“到!”王凱向前一步。
“示範!”
宿舍裡,新兵們圍成一圈。王凱和李昊各自站在一張床前,麵前擺著蓬鬆的軍被。
“看好了,標準‘豆腐塊’的折疊要領。”李昊抖開被子,手指如蝴蝶穿花般翻飛,“三折兩壓,棱角要用手掌根部壓實,邊緣要用指甲刮出直線。”
不到三分鐘,一床蓬鬆的被子在他手下變成了棱角分明的方塊,邊角鋒利得能當尺子用。王凱的也不遑多讓,表麵平整得像鏡麵。
“現在,輪到你們。”李昊看了眼手表,“十五分鐘時限。”
新兵們立刻撲向自己的床鋪,手忙腳亂地折騰起來。張浩滿頭大汗地按壓被角,卻怎麼也折不出直線;另一個新兵甚至直接跪在被子上試圖用體重壓出形狀。
白夜站在自己床前,手指輕輕撫過被麵,眼神專注得如同在拆解一枚炸彈。他的動作看似緩慢,卻蘊含著奇特的韻律感——先將被麵拉平,手指精準地丈量著折疊位置,然後果斷下壓。
三分鐘後。
“報告,完成。”
李昊轉頭,瞳孔猛地收縮——白夜床上的被子完美複刻了他的示範,每一個棱角,每一道折痕,都精確到令人發指的程度。更驚人的是,被子的高度、寬度竟然與示範用的標準“豆腐塊”分毫不差。
這絕不是新手能做到的。即便是現役軍人,也需要至少三個月的練習才能達到這種水平。
徐哲那邊也舉起了手:“報告,完成!”
他的被子同樣出色,隻是邊角稍微有點鬆散。但比起其他新兵歪歪扭扭的“饅頭”,已經好太多了。
宿舍裡鴉雀無聲。張浩張大嘴巴看著白夜的被子,又看看自己團成一團的“傑作”,臉漲得通紅:“這不科學!你們是不是偷偷練過?”
徐哲咧嘴一笑,露出兩顆虎牙:“我家三代軍人,從小就被老爹用皮帶抽著學疊被子。”他轉向白夜,“你呢?彆告訴我也是‘天賦’。”
白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觀察力和空間感。”他指了指太陽穴,“高考理科狀元不是白拿的。”
李昊和王凱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這個解釋看似合理,但他們心知肚明——疊被子需要的肌肉記憶遠多於計算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