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夜風裹著槐花香氣鑽進東跨院，張建國的指尖摩挲著青磚縫隙裡新冒的草芽，視網膜上的係統麵板突然泛起紅光。靈犬在空間裡低吠的瞬間，他聽見後院牆根傳來瓦礫輕響——那是鞋底蹭過青苔的頻率，和白天棒梗趴在柴垛後偷瞄時的呼吸節奏一模一樣。
月色被槐樹剪碎成銀斑，少年矯捷的身影正攀向歪脖子棗樹，褲腰上的布包隨著動作晃出雞毛。張建國足尖輕點，八極拳凝練的爆發力讓他恍若夜遊的狸貓，在棒梗指尖觸到鳥窩的刹那，黑影已落在三尺外的牆頭上。
"偷什麼呢？"
少年驚惶轉頭的瞬間，懷裡的蘆花雞撲棱著掙脫束縛，三隻用紅繩係爪的母雞撲簌簌落在青磚上，啼鳴聲驚醒了簷角棲息的麻雀。棒梗腳底打滑摔坐在地，腰間的布包扯開，露出半塊硬邦邦的玉米麵窩頭，碎屑簌簌落在他補丁摞補丁的褲腿上。
係統界麵自動展開，"洞察之眼"的淡金色光芒掃過少年蒼白的臉：體力值45的數字旁，饑餓狀態的紅色警告格外刺眼。張建國忽然想起三天前在供銷社看見的場景——棒梗盯著櫃台裡的雜拌糖咽口水，袖口磨出的毛邊沾著草籽，和此刻褲腰裡露出的雞爪子一樣，都帶著聾老太太家雞舍特有的艾草味。
"你...你是人是鬼！"棒梗連滾帶爬往後退，後背抵上潮濕的牆根時才發現，不知何時身後多了道鐵灰色的身影。張建國拎起瑟瑟發抖的少年，指尖觸到他瘦骨嶙峋的胳膊，突然想起係統空間裡囤著的精白麵——昨天簽到獎勵的五十斤富強粉，此刻正躺在鬆木櫃最底層。
煤油燈的光暈從中院漫過來，秦淮茹的藍布衫跑出線頭，懷裡還抱著剛哄睡的小當。她看見張建國手中的蘆花雞時，踉蹌著往前半步，補丁摞補丁的衣襟被夜風吹得鼓脹："建國兄弟，孩子不懂事......"
"偷到聾奶奶家頭上，這是不懂事？"張建國反手抽出軍用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卻在抵住棒梗喉嚨時刻意偏了半寸。係統商城的提示音在腦海裡響起，10積分兌換的審訊技巧如潮水般湧入意識，他注意到棒梗瞳孔驟縮時，喉結下方有塊淺褐色的胎記——和賈東旭墜井前照片上的位置分毫不差。
易中海的布鞋碾過碎石路，褂子紐扣錯係了兩顆："都是一個院的街坊，得饒人處......饒？"張建國冷笑一聲，刀鋒劃過棒梗腰間，藏在褲腰裡的三張糧票飄然落地，"三大爺的糧票是不是也這麼"丟"的？"
閆埠貴推眼鏡的手頓在半空，鏡片反光遮住了眼底波動。就在氣氛僵持時，青石板上傳來拐杖叩地的聲響，聾老太太的藍布頭巾在夜風裡搖晃，袖口的暗斑在煤油燈下泛著暗紅——那是張建國用係統掃描到的，肺結核患者特有的陳舊血跡。
"要送派出所，等我說完話。"老人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張建國忽然注意到她望向自己時，渾濁的瞳孔深處閃過一絲異樣——方才從空間取雞的瞬間，老人的眼皮明顯顫了顫。
係統界麵驟然亮起，隱藏任務【四合院守護者】的提示在視網膜上跳動。張建國收刀的動作慢了半拍，餘光瞥見西廂房的窗簾動了動，許大茂的二八分頭在月光下閃過，像條躲在陰影裡的蛇。
"秦淮茹不容易。"聾老太太咳嗽著扶住石磨，指尖掐進掌心，"棒梗他爹走的時候，這孩子才五歲......"話未說完，劇烈的咳嗽讓她彎下腰，秦淮茹慌忙上前扶住，卻被老人悄悄推開。張建國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也是這樣，把最後半塊窩頭塞進他手裡，自己躲在灶台後咳出血來。
"五隻雞。"他突然開口，掌心向上時五隻毛色鮮亮的母雞憑空出現，爪子上的紅繩比聾老太太家的更齊整。秦淮茹驚呼出聲，易中海瞪圓了眼睛，唯有聾老太太死死盯著他的掌心，渾濁的眼底泛起漣漪——她清楚記得，剛才張建國空手而來。
棒梗的眼睛亮了。當張建國說出"每天兩頓飯換劈柴挑水"時，少年突然掙脫母親的手，臟兮兮的臉上綻開笑容："我去！"他沒看見秦淮茹轉身時抹眼睛的動作，也沒注意到張建國望向自己時，目光裡閃過的一絲心疼。
夜深人靜時，東跨院的槐樹下，張建國望著掌心新生成的方寸綠地。初級種植術催生出的麥苗在月光下舒展葉片，係統提示音剛落，背包裡的富強粉突然多了十斤——這是隱藏任務的額外獎勵。他摸著石桌上的玻璃藥瓶，想起聾老太太咳血時，婁曉娥從西廂房探出頭的瞬間。
那個總穿著月白旗袍的女人，此刻正站在窗前，望著東跨院方向出神。許大茂的自行車停在她腳邊，車把上掛著的收音機還在滋滋響，卻蓋不住她耳尖發燙的心跳——剛才親眼看見五隻母雞從張建國掌心"長"出來時，她攥緊了手帕，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婁小姐，時候不早了。"許大茂的聲音帶著不耐，卻在看見婁曉娥望向東跨院的眼神時，心底泛起酸意。他摸摸口袋裡的筆記本，上麵記著今晚的發現：張建國會"變戲法"，聾老太太袖口有血，還有那隻突然出現的靈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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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飄來雞湯的香氣時，張建國正把藥瓶碾成粉末。瓷勺攪動湯麵的聲響裡，他沒聽見西廂房的木門輕響，也沒看見婁曉娥站在月洞門後，望著他往粗瓷碗裡添了兩塊最嫩的雞胸肉。夜風掀起她的旗袍下擺，露出腳踝上的紅繩——和他剛才變出的母雞爪子上，係著同樣的結。
五更天的梆子聲響起時，棒梗蹲在東跨院的石墩上啃窩頭。張建國遞過的搪瓷缸裡，小米粥還冒著熱氣，少年突然抬頭："你是不是和我爹一樣，也當過兵？"少年鼻尖沾著粥漬，眼睛卻亮得像星星。
張建國笑了，指尖劃過石桌上的軍刀痕："吃完把水缸挑滿，晌午給你煎荷包蛋。"棒梗猛地抬頭，窩頭渣掉在衣襟上："真的？"他沒看見張建國轉身時，從空間裡取出的雞蛋，蛋殼上還帶著溫乎乎的體溫——那是他今早用種植術催生的苜蓿喂出來的。
西廂房裡，婁曉娥對著鏡子摘下珍珠耳環。耳垂上的紅痕讓她想起昨夜，張建國處理棒梗時的眼神——冷硬如刀，卻在望向聾老太太時，軟得像灶膛裡的餘燼。她摸著旗袍口袋裡的碎布，那是剛才撿柴時，從東跨院牆根撿到的、帶著奇異紋路的布料，和張建國變出母雞時掌心泛起的微光，一模一樣。
晨霧漫進四合院時，許大茂蹲在茅房裡寫日記。鋼筆尖在紙上劃破油皮，他盯著"神秘物品憑空出現"幾個字，忽然聽見院外傳來自行車鈴聲——是供銷社的王主任，來找張建國商量采購種子的事。他舔了舔筆尖，在最後一行寫下："此人必有異寶，需密切監視。"
灶台上的雞湯咕嘟作響，張建國把藥粉攪進湯裡時，係統麵板突然亮起。新的簽到獎勵到賬：十粒速效救心丸。他望著瓷罐裡的藥丸，忽然想起婁曉娥今早路過時，蒼白的臉色——和係統掃描到的，輕微心悸的症狀，分毫不差。
晨風掀起窗欞上的剪紙，陽光斜斜照進東跨院，將兩個身影拉得老長。棒梗扛著扁擔跑過影壁時，撞響了門楣上的銅鈴，驚飛了簷角棲息的麻雀。張建國望著少年蹦跳的背影，忽然聽見係統提示音："檢測到關鍵人物婁曉娥，好感度30％，解鎖【時代饋贈】支線任務。"
他摸著口袋裡的藥瓶，忽然笑了。這個充滿算計與溫情的四合院，正因為這些帶著溫度的羈絆，才讓他的係統空間，不再隻是冷冰冰的儲物箱。
而那些藏在袖口的血跡、糧票的褶皺裡的故事，還有月白旗袍下若隱若現的紅繩，都將在這個槐花飄香的五月，織就一張綿密的網，將他與這個時代，緊緊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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