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中所有角色都已經成年,無不良引導,讀者看到的與現實常識不一致的一律做平行世界處理)
夜色沉沉,瞳羽獨自坐在臥室窗邊,月光如水般流淌在她攤開的相冊上。
手指輕輕撫過一張泛黃的照片——四歲的她和穀雲站在幼兒園的櫻花樹下,她穿著白色連衣裙,表情嚴肅;穀雲則咧嘴笑著,手裡舉著半個掰開的巧克力。
那是他們相識的第一天。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小小的瞳羽已經是個漂亮得驚人的小女孩,瓷白的肌膚,大大的黑眼睛,濃密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
大人們總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臉,誇她像個小公主;而同齡的孩子卻用另一種方式回應這份美麗。
小女孩們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我們不要和她玩,她會把我們的洋娃娃比下去的!"
"媽媽說太漂亮的女孩心眼多..."
男孩們則更直接——扯她頭發,藏她的蠟筆,在她經過時突然伸出腳絆她。
幼稚的惡意包裹著一個他們無法理解的真相:這個漂亮得不像真人的女孩讓他們既向往又害怕。
直到那天午休,一個頂著亂糟糟黑發的男孩徑直走到獨自吃飯的瞳羽麵前。
"你真漂亮。"他毫不掩飾地說,聲音清脆得像清晨的鳥鳴,"我叫穀雲,能和你做朋友嗎?"
小瞳羽抬起頭,黑眼睛警惕地打量著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男孩。
其他孩子要麼假裝看不見她,要麼用欺負引起她注意,從沒有人這樣...直接。
"為什麼?"她問,聲音比同齡孩子冷靜得多。
穀雲歪著頭思考了一下,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巧克力,笨拙地掰成兩半,大的那塊遞給她。
"因為你看起來很好吃...啊不是!"他慌忙改口。"因為你很漂亮。"他直接說道,沒有任何鋪墊,眼睛裡閃爍著純粹的奇。
小瞳羽記得自己當時的震驚。
隻有這個男孩,如此坦率地說出他的想法,仿佛在陳述"今天天氣很好"這樣簡單的事實。
"為什麼?"年幼的她警惕地問。
他頓了頓,又誠實地補充,"而且你比娃娃店的瓷娃娃還好看,我想和你玩。"
這個回答裡沒有任何算計,沒有大人教的那種客套,隻是一個孩子最真實的想法。
這個滑稽的口誤讓小瞳羽第一次在幼兒園笑了。
她接過巧克力,小心地咬了一口,甜味在舌尖擴散。
"好吃嗎?"穀雲期待地問,已經自來熟地坐在她旁邊,"我特意挑的牛奶味。"
瞳羽點點頭,又咬了一小口。穀雲立刻笑開了花,仿佛得到世界上最大的獎賞。
那天下午,當另一個男孩又想扯瞳羽的辮子時,穀雲像個小炮彈一樣衝過去擋在她前麵:"不許欺負我朋友!"
"誰、誰要你多管閒事!"那男孩紅著臉吼道,卻不敢再靠近。
回家的路上,穀雲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麵,突然轉身對牽著媽媽手的瞳羽喊:"明天見,瞳羽!我給你帶草莓牛奶!"
瞳羽沒有回答,但當晚她偷偷把穀雲給的那半塊巧克力包裝紙夾在了日記本裡。
照片翻到小學一年級。
班級合照上,瞳羽站在第一排正中間,依然是那個最漂亮的女孩,周圍同學卻微妙地與她保持著距離。
隻有穀雲,毫不介意地緊挨著她站著,在快門按下前做了個鬼臉。
"轉校生瞳羽同學,請自我介紹一下。"班主任溫柔地說。
瞳羽站在講台上,黑發垂肩,麵無表情。
教室裡鴉雀無聲,所有孩子都被她的美貌和冷冽震懾。
"我..."瞳羽剛開口,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後排響起。
"她叫瞳羽,喜歡巧克力和牛奶,討厭胡蘿卜!"穀雲站起來大聲宣布,"她還是全班畫畫最好的!"
教室裡爆發出一陣笑聲,緊張的氣氛瞬間消散。班主任無奈地搖搖頭,"穀雲,讓新同學自己說。"
穀雲吐了吐舌頭坐下。瞳羽看了他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然後簡短地完成了自我介紹。
下課後,孩子們好奇地圍住瞳羽的座位,七嘴八舌地問問題。穀雲則退到一旁,笑嘻嘻地看著這一幕。
"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胡蘿卜?"有一天放學路上,瞳羽突然問。
穀雲得意地晃了晃腦袋,"你每次便當裡的胡蘿卜都剩到最後,而且吃的時候會微微皺眉。"
他模仿了一個誇張的皺眉表情。
瞳羽愣住了。
小學三年級的教室,瞳羽因為一幅畫被老師表揚而成為全班焦點。
下課後,女生們圍在她身邊,用甜得發膩的聲音稱讚她。
"瞳羽你好厲害啊!"
"能教我怎麼畫畫嗎?"
"你的手好巧,像公主一樣!"
瞳羽麵無表情地收拾畫筆,直到穀雲推開人群走過來。
"畫得是不錯,"他直言不諱,"但雲彩的顏色太深了,像要下雨一樣。"說著,他拿起一支淺藍色畫筆,在畫紙上隨意塗了幾下,"這樣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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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女生倒吸一口冷氣,等著看這個冒失鬼被冰山美人冷落。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瞳羽認真看了看他修改的地方,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她甚至讓穀雲幫忙畫了剩下的背景。
回家的路上,穀雲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麵,突然轉身問:"那些女生誇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高興?"
瞳羽踢了一顆小石子,"她們不是真心的。"
"你怎麼知道?"
"她們上周還說我的新發卡很醜。"
穀雲撓撓頭,"哦,那我誇你的時候是真心的!"
這個毫無心機的宣言讓瞳羽又一次笑了。
穀雲的誇獎從不讓她不適,因為他從不說謊——畫得好就說好,畫得不好就直說不好,就像評價天氣一樣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