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中所有角色都已經成年,無不良引導,讀者看到的與現實常識不一致的一律做平行世界處理)
深夜的台燈光線柔和,穀雲靠在床頭,手裡轉著音樂會門票,紙張邊緣在指尖翻飛,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窗外偶爾傳來汽車駛過的聲音,遠處霓虹燈的光暈透過窗簾,在天花板上投下變幻的色彩。
琴瑤最近的變化太明顯了。
穀雲將門票放在床頭櫃上,雙手枕在腦後,盯著天花板上的光斑。
從稱呼瞳羽"嫂子"時的勉強笑容,到不再每天發來十幾條消息,甚至今天在超市偶遇時。
她隻是遠遠地揮了揮手就推著購物車離開了——這與半年前那個恨不得24小時黏著他的琴瑤判若兩人。
"放棄了嗎..."穀雲輕聲自語。
他不是傻子,當然知道琴瑤喜歡自己。那種熾熱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觸碰,費儘心思準備的便當和禮物...全都明明白白地訴說著少女的心事。
手機屏幕亮起,是琴瑤發來的消息:「穀雲哥,明天六點半在你家樓下等你可以嗎?我查了天氣預報,可能會下雨,記得帶傘~」
字裡行間依然透著關心,卻少了往日的熱切。
穀雲盯著那個波浪號和笑臉表情看了許久,手指在屏幕上方懸停,最終隻回了個簡單的「好」。
放下手機,穀雲翻身下床,走到書桌前打開抽屜。
裡麵靜靜躺著一個精致的盒子,裝著琴瑤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一條手工編織的手鏈,因為太女性化他從未戴過,卻也不忍丟棄。
盒子上貼著一張便簽紙,琴瑤圓潤的字跡寫著「希望穀雲哥每天都開心!」
穀雲輕輕摩挲著便簽邊緣,想起琴瑤紅著臉遞給他禮物時的樣子。
那天她穿著粉色連衣裙,發梢的挑染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眼睛裡的期待幾乎要溢出來。
"笨蛋..."穀雲歎了口氣,將盒子放回原處。
他當然可以現在就告訴琴瑤自己的感受——沒有男女之情,但也不討厭她的靠近。可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
十九歲的承諾太過輕浮,他既不能保證未來會愛上她,也不願殘忍地掐滅她的希望。
床頭鬨鐘的指針指向淩晨一點,穀雲重新躺回床上,閉上眼睛卻毫無睡意。明天音樂會上的互動將成為最後的測試。
如果琴瑤真的在放棄這段感情,那麼他會順水推舟,讓兩人回歸單純的朋友關係;如果她依然執著...
穀雲翻了個身,臉埋進枕頭。畢業後,如果琴瑤還喜歡他,他會試著接受。
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珍惜——在這個世界上,能遇到一個真心喜歡你的人已經足夠難得。
他見過太多所謂的"愛情"如煙花般轉瞬即逝,而琴瑤的喜歡,至少持續了整整三年。
窗外開始下雨,雨滴敲打玻璃的聲音像某種輕柔的催眠曲。
穀雲的思緒飄回那年冬天,他在學校後門發現琴瑤蹲在牆角哭泣的樣子。
那時她剛被幾個女生欺負,最愛的文具盒被故意踩壞,卻倔強地不肯告訴老師。
"給我吧。"穀雲當時隻是簡單地說,拿走了那個變形的小鐵盒。
他用了一整晚時間,小心翼翼地修複那個並不值錢的小物件。
第二天還給琴瑤時,她眼中的光芒讓他心頭一顫——那是被珍視的驚喜,是孤獨靈魂找到港灣的安心。
也許就是從那一刻起,穀雲明白了琴瑤對他的感情不隻是簡單的崇拜或依賴。但他給不了她想要的回應,至少現在給不了。
雨聲漸大,穀雲的意識開始模糊。在半夢半醒之間,他仿佛看到兩個平行未來:一個是他和琴瑤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偶爾見麵還能笑著打招呼。
另一個是多年後的婚禮上,琴瑤穿著白紗向他走來,眼中依然是那個熱情少女的純粹愛意...
哪個更好?穀雲不知道。十九歲的肩膀太稚嫩,扛不起"永遠"這樣的重量。
他能做的隻有等待和觀察,等到時間給出答案,等到琴瑤做出選擇,等到自己足夠強大,能夠承擔另一個人的喜怒哀樂。
明天,音樂會將是一個轉折點。穀雲會仔細觀察琴瑤的每個眼神、每個動作,看她是否真的在學著放下。
如果是,他會鬆一口氣,同時在心裡為那個總是為他準備草莓蛋糕的女孩保留一個特殊的位置;如果不是...那麼畢業後,他會認真考慮兩人的可能性。
這不是愛情,至少現在不是。
但穀雲相信,比起衝動的告白或殘忍的拒絕,這才是對琴瑤最大的尊重——尊重她付出的感情,也尊重兩人可能的未來。
雨聲中,穀雲終於沉入夢鄉。
床頭櫃上的音樂會門票被窗外吹來的風輕輕掀起一角,又緩緩落下,如同少年心中那場無人知曉的溫柔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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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輕拂過琴瑤的發梢,她刻意落後半步,走在穀雲斜後方。
音樂會的餘韻還在耳邊回蕩,但她的心跳聲卻比任何音符都要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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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小提琴獨奏真不錯,對吧?"穀雲雙手插在口袋裡,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嗯!特彆是第三樂章,我都快哭出來了。
"琴瑤快走兩步與他並肩,又立刻意識到什麼似的稍稍拉開距離。
她偷偷瞄了一眼穀雲的側臉,在昏黃的路燈下,他睫毛投下的陰影讓她心跳漏了半拍。
穀雲轉頭對她笑了笑:"沒想到你會喜歡古典樂,我還以為你隻聽流行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