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裡，這些舉動究竟有什麼不同？
"謝謝..."她最終還是接過牛奶，指尖小心翼翼地避開與他的接觸。
穀雲在她對麵坐下，吸管發出輕微的聲響。
千辰偷偷抬眼，發現他正看著窗外，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
這個普通的畫麵不知為何讓她喉嚨發緊。
"你和瞳羽關係很好呢。"話一出口，千辰就後悔了。這個問題太唐突，幾乎暴露了她的在意。
穀雲轉過頭，表情有些驚訝："嗯，從小一起長大。"他笑了笑，"雖然她脾氣有點怪，但其實是個好人。"
千辰捏緊了牛奶盒，裡麵的液體因為壓力濺出幾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冰涼黏膩。"她...經常給你帶巧克力呢。"
穀雲突然湊近了些："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他的氣息拂過千辰的臉頰，帶著草莓牛奶的甜香。
千辰屏住呼吸，感到心臟快要跳出胸腔。
這麼近的距離，她能看到穀雲睫毛的弧度，看到他瞳孔裡自己的倒影，小得像一粒塵埃。
"我沒事..."她向後縮了縮，拉開距離，"隻是有點困。"
穀雲似乎想說什麼，但圖書館的鐘聲敲響了一點。他站起身："該回教室了。"走了兩步又回頭，"要一起嗎？"
千辰搖搖頭："我再...看會兒書。"
看著穀雲離去的背影，千辰終於長舒一口氣，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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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能像瞳羽那樣坦然，為什麼每次靠近穀雲都像在走鋼絲，既渴望又恐懼。
窗外，瞳羽正穿過操場，黑發在風中飄揚，步伐自信而優雅。
千辰突然意識到，或許瞳羽的有恃無恐並非真的毫無畏懼，而是因為她早已在穀雲的生命中占據了不可替代的位置——青梅竹馬，共同記憶，互相了解的習慣。
這些無形的紐帶比任何表白都更有力量。
而自己呢？隻是一個"關係不錯的同桌"，一個連喜歡都不敢說出口的膽小鬼。
千辰收拾好書本，慢慢走向教室。走廊上，她看到穀雲和瞳羽站在窗邊說話，瞳羽的表情依然冷淡，但眼神柔軟得像融化的巧克力。
穀雲說了什麼，瞳羽輕哼一聲彆過臉去，但嘴角微微上揚。
那一刻，千辰突然明白了——瞳羽的高冷不是偽裝，而是另一種小心翼翼。
她用疏離保護自己的真心，用強勢掩飾不安，因為她同樣害怕失去現在的關係。
隻是她比千辰幸運，擁有可以任性的資本。
這個認知讓千辰心裡泛起一陣苦澀的同情。
她輕輕走過他們身邊，沒有打擾。
或許喜歡一個人有很多方式，有的像烈火，有的像細雨，而她的喜歡，大概就像圖書館角落裡的塵埃，安靜地存在著，卻永遠不會被人注意。
回到座位上，千辰從書包深處摸出那袋曲奇餅。
包裝紙已經有些皺了，絲帶也不再平整。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將它放進了教室後麵的共享零食箱。
"這樣就夠了。"她對自己說，翻開課本，強迫自己專注於眼前的文字。
至少在這裡，在這個座位上，她還能每天見到他，聽他說話，偶爾分享一盒牛奶。
這比什麼都重要，也比什麼都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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