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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伶站在空蕩的走廊上,高跟鞋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格外清脆。她攔住剛走出實驗室的穀雲,眼神比平時更加銳利。
"穀雲。"她直呼其名,聲音裡少了往日的嫵媚,多了幾分冷硬,"我有話問你。"
穀雲停下腳步,平靜地看向她:"什麼事?"
他的眼神依然如常,沒有厭惡,沒有不耐,甚至沒有一絲波動——就像在看一份需要簽字的文件。
——就是這種眼神。
冷伶胸口湧上一股莫名的煩躁,她深吸一口氣,終於問出了那個盤旋在心頭許久的問題:
"你明明很排斥我,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穀雲沒有立刻回答。他微微偏頭,似乎在思考該如何組織語言。
冷伶注意到他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小片陰影,顯得格外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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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現在是我女朋友。"他終於開口,聲音平穩得像在讀一段條款,"隻要這個身份成立,我就會儘到相應的責任。"
冷伶的指尖不自覺地掐進掌心。
——責任。
這個詞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刺進她的胸口。
她突然意識到,穀雲這段時間所有的"寵溺",所有的"溫柔",都不過是他對自己設定的"男朋友義務清單"上的項目。
記得她的喜好?義務:了解伴侶的興趣)
關心她的健康?義務:照顧伴侶的生活)
保持距離與尊重?義務:不越界,不強迫)
每一項都完美執行,卻沒有任何一項超出"義務"的範疇。
"就這樣?"冷伶的聲音有些發抖,"隻是因為"責任"?"
穀雲看著她,眼神依然平靜:"不然呢?"
冷伶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法反駁。是啊,不然呢?
難道她指望穀雲會突然深情告白,說他已經愛上了她這個"輕浮”的女人?
"而且,"穀雲補充道,語氣輕描淡寫,"你也不愛我,不是嗎?"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澆在冷伶頭上。
她愣住了。
穀雲離開後,冷伶獨自站在走廊的窗前。
玻璃映出她的倒影——精致的妝容,完美的發型,每一寸都經過精心打理的軀殼。
——他說得對。
她不愛穀雲。
至少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愛"。
她對他有的,是一種扭曲的憧憬——
憧憬他麵對誘惑時毫不動搖的克製
憧憬他即使排斥她,也依然恪守承諾的堅持
憧憬那沒有欲望和貶低的眼神。
冷伶摸出手機,翻到相冊裡那張"情侶合照"。照片上的穀雲依然冷淡疏離,而她...
她的眼神裡根本沒有愛意。
隻有征服欲,好奇,以及...
——對"被尊重"的貪婪。
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這場遊戲讓她如此煩躁。
她本以為自己在玩弄穀雲的感情,
卻發現自己才是被看穿的那個。
穀雲早就看透了她不愛他,所以用"責任"築起一道牆,既給了她體麵,又保持了自己的清醒。
冷伶關上手機,望向窗外。暮色中的校園人來人往,每個人都戴著不同的麵具,演著不同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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