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中所有角色都已經成年,無不良引導,讀者看到的與現實常識不一致的一律做平行世界處理)
千辰的宿舍裡,一盞古式宮燈在案頭投下暖黃的光暈。
她纖細的手指捏著一根繡花針,在猩紅的綢緞上穿梭,金線隨著她的動作漸漸勾勒出一對交頸的鴛鴦。
"又在繡嫁衣?"
穀雲站在門口,手裡拎著一盒剛買的顏料。自從發現千辰連續三天沒去畫室後,他特意來她宿舍看看情況。
千辰抬起頭,發間一支白玉簪輕輕晃動。
"嗯。"她輕聲應道,手指撫過繡繃上已經完成大半的鳳凰圖案,"還差些金線。"
穀雲走進房間,將顏料放在書桌上。桌上攤開著一本《禮記·昏義》,旁邊還堆著《女誡》《內訓》等古籍,最上麵那本《洞玄子》露出一角,看得他眼皮直跳。
"這些..."他指了指那堆書,"看看就好,彆當真。"
千辰的睫毛輕輕顫動:"我知道。"她放下繡繃,從書堆底下抽出一本筆記,"我隻摘錄了有用的部分。"
穀雲翻開筆記,隻見上麵工整地記錄著:
「婚禮六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
「合巹酒需用匏瓜,喻夫妻一體」
「初夜注意事項:放鬆、循序漸進...」
"......"
千辰平靜地接過筆記,指尖在封麵上輕輕摩挲,"我已經二十二歲了。"
陽光透過窗欞,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細密的陰影。
穀雲突然發現,那個曾經在畫室裡安靜畫畫的少女,不知何時已經出落得如此溫婉動人。
"你喜歡什麼樣的妻子?"千辰突然問道,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
"是《女誡》裡說的"清閒貞靜",還是..."她頓了頓,"像緋櫻那樣活潑的?"
穀雲歎了口氣:"千辰..."
"或者冷伶那樣的?桃染那樣的?"千辰抬起頭,秋水般的眸子直視著他,"我想知道。"
房間裡一時安靜得能聽見繡針落地的聲音。窗外,一片櫻花飄落在窗台上,又被風吹走。
"做你自己就好。"穀雲最終說道。
千辰的嘴角微微上揚,繼續低頭繡她的嫁衣:"那就是有主見的。"
穀雲無奈地看著她自問自答,目光掃過房間裡那些精心準備的婚俗用品——一對描金喜燭、繡著"囍"字的荷包、甚至還有一小包桂圓蓮子。
"你真的覺得..."他斟酌著用詞,"我們會走到那一步嗎?"
千辰的繡針停頓了一瞬,又繼續飛舞:"不知道。"她的聲音很輕,"但準備著,總沒錯。"
她放下繡繃,從櫃子裡取出一個錦盒,裡麵整齊地疊著一方白絹。
"《儀禮》裡說的"衿纓",我改用素絹了。"她撫摸著那塊潔白的綢緞,"雖然現在不興這個...但我想留著。"
穀雲看著那塊象征著貞潔的白絹,喉嚨發緊。他比誰都清楚,千辰這些看似繁瑣的準備背後,是一顆多麼赤誠的心。
"對了,"千辰突然想起什麼,從書桌抽屜裡取出一個小瓷瓶,"我托人從江南帶的香膏。"
她耳尖微微泛紅,"說是...能緩解初次之痛。"
穀雲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按住她的手:"夠了。"
瓷瓶從千辰手中滾落,在地毯上轉了幾圈。兩人同時低頭去看,又同時抬頭,鼻尖幾乎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