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辰的呼吸拂過他的臉頰，帶著淡淡的茶香。她的眼睛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像兩泓清澈的泉水，倒映著穀雲有些狼狽的表情。
"你不必這樣。"穀雲鬆開她的手，後退半步，"我不會因為...這些準備就..."
"我知道。"千辰彎腰撿起香膏，輕輕放回抽屜，"我做這些，不是為了綁架你的選擇。"
她走回繡架前，重新拿起針線，陽光在她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隻是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願意娶我..."
金針穿過紅綢，發出細微的聲響。
"我想讓你知道，"她一字一句地說，"我準備好了。"
全部的我。
這句話她沒有說出口，但穀雲聽懂了。
"顏料放這兒了。"他最終隻是說道，"畫室的大家都很想你。"
千辰點點頭，手中的針線未停。直到穀雲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儘頭，她才放下繡繃，輕輕撫摸著嫁衣上那隻尚未完成的鳳凰。
一滴淚水落在金線上，很快被吸收，不留痕跡。
窗外，暮色漸沉。千辰點燃了那對喜燭，在跳動的燭光中繼續她的刺繡。
燭淚緩緩堆積，如同她那些無法言說的心事，一層又一層，最終凝固成美麗的形狀。
而在宿舍樓下，穀雲抬頭望著那扇亮著暖光的窗戶，久久未動。
他的口袋裡，裝著千辰前幾天悄悄塞給他的香囊——上麵繡著"穀"字，針腳細密整齊，不知費了多少個日夜。
夜風拂過，帶著初夏特有的溫熱。穀雲突然意識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早已用她自己的方式，在他生命裡繡下了無法忽視的印記。
——————
千辰的房間裡彌漫著淡淡的檀香，梳妝台上擺著一本攤開的賬冊，墨跡未乾。
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撥弄著算盤珠子，發出清脆的聲響。
"金鐲一對，重三十六克；翡翠耳墜一副；銀梳一把..."
她低聲念著，另一隻手在紙上記錄。
桌角放著一隻紅木匣子，匣蓋半開，露出裡麵金光燦燦的首飾——這是她花了整整三個月，跑遍城裡各家金店才置辦齊的嫁妝。
穀雲推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千辰坐在窗前，陽光透過紗簾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
她麵前攤著各種珠寶首飾，手裡還捏著一枚金戒指在端詳。
"你這是..."穀雲站在門口，一時有些恍惚。
千辰抬起頭，發間一支白玉簪輕輕晃動："來得正好。"
她合上賬本，指向桌上一張清單，"這是我擬的聘禮單子，你看看有沒有要改的。"
穀雲走近，拿起那張灑金紅紙。上麵用工整的小楷列著：
「聘禮清單」
一、金項鏈一條30克）
二、金手鐲一對各20克）
三、金戒指一枚8克）
四、禮金六萬六千元
五、喜餅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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