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樂的視線被葉歡胸前跳動的金屬光澤攫住。那枚菱形領帶夾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冽的光，邊緣蝕刻的蝴蝶翅膀紋路與她彆在發間的蝴蝶發卡如出一轍——尤其是右翼第三根翅脈，同樣有0.3毫米的細微凹陷，像極了父親臨終前塞給她的那枚裂痕發卡。
“內控小組會議資料。”葉歡將文件推過來時，領帶夾的蝴蝶翅膀恰好掠過物流單第47頁的紅筆圈注。洛樂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的素圈戒指鬆垮地轉了半圈，露出內側模糊的刻痕——和她在父親保險箱裡發現的，母親婚戒內側的摩爾斯電碼“”，字母間距分毫不差。
“這裡連續三個月簽收時間對不上港口監控。”葉歡的指尖點在紅筆標記處，袖口的“”袖扣在燈光下投出尖銳的冷光。洛樂突然想起昨晚在他書房看見的黑客工具包，裡麵有枚同樣紋路的蝴蝶形狀u盤，標簽上用極小的字體寫著“孤兒院監控備份”。
領帶夾的金屬邊緣反射著百葉窗的光影，在玻璃桌麵上投下細碎的光斑。洛樂的指甲無意識掐進掌心，她想起十二歲生日那天，小月亮哥哥送她的蝴蝶發卡，翅膀內側也有這樣的蝕刻紋路——那時他說：“蝴蝶翅膀的紋路是密碼，等你長大就能解開。”
“這個領帶夾......”洛樂伸手觸碰金屬表麵，涼意透過指尖滲進皮膚。葉歡的身體突然繃緊，領帶夾的蝴蝶翅膀在她觸碰下輕輕彈開，露出內側隱藏的微型芯片。這個動作讓她想起火災當晚，小月亮哥哥扯開她的蝴蝶結，用尖銳的發卡尖端劃破窗戶玻璃的場景。
文件堆裡突然滑出一張泛黃的照片，洛樂看見十二歲的自己抱著泰迪熊站在孤兒院蛋糕前，背後的星星燈串在照片邊緣暈出柔和的光。照片右下角有個模糊的身影，男孩的領口彆著枚蝴蝶形狀的領針——和葉歡此刻戴著的領帶夾，款式完全相同。
“趙經理的物流單數據有問題。”葉歡的聲音突然低沉，他收回手時領帶夾的蝴蝶翅膀重新閉合，“連續三個月，第47頁的簽收時間都比實際早23分鐘。”他說話時手腕翻轉，內側的燙傷疤痕在陽光下呈現出蝴蝶翅膀的形狀——和洛樂在父親舊手機裡看到的，火災現場急救照片上的疤痕，紋路一模一樣。
洛樂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素圈戒指在相觸的皮膚上壓出淺痕。葉歡的手指下意識蜷起，卻沒有抽回，掌心的薄繭擦過她的蝴蝶發卡鏈墜。這個動作讓她想起昨夜暴雨，他站在落地窗前調試全屋燈光，背影映在玻璃上，和十二年前那個在火災裡背著她跑的小身影，漸漸重疊。
“你早就知道。”洛樂盯著他襯衫領口露出的鎖骨，那裡有顆淺褐色的痣，和她記憶裡小月亮哥哥胸口的印記，大小相同，“從第一次在會議室遇見你開始，你就知道我是......”
辦公桌上的熱可可突然冒起熱氣，葉歡抽回手，指尖在玻璃上敲出三短一長的節奏——那是摩爾斯電碼裡的“等”。他轉身時西裝內袋露出一角白色信封，封口處印著哈佛大學的校徽——和她在他書房發現的，那份被揉皺又展平的推薦信，落款日期相同。
兩人並肩走向會議室時，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斜切進來，在走廊地麵投下交錯的光影。洛樂的高跟鞋踏在光斑上，葉歡的皮鞋緊跟著踩住她的影子，領帶夾的蝴蝶翅膀與她的蝴蝶發卡投影在地麵交疊，形成完整的翅膀形狀。
會議室門口，葉歡突然伸手替她調整蝴蝶發卡，指尖掠過她後頸時，她聽見他極輕地歎了口氣：“其實，鐵盒裡還有你十二歲那年的塗鴉本。”他的聲音混著走廊儘頭飄來的咖啡香，“每一頁的小太陽旁邊，都畫著歪歪扭扭的小月亮。”
洛樂的手指驟然收緊，指甲掐進掌心。她想起父親臨終前塞給她的蝴蝶發卡，裂痕裡藏著的芯片，還有昨晚在葉歡電腦裡看到的加密文件——標題是“星沉集團內控漏洞與洛家火災關聯調查”。
當會議室的門推開時，投影儀的冷光打在葉歡臉上，他轉身時領帶夾的蝴蝶翅膀突然反射出詭異的藍光——那是微型攝像頭啟動的信號。洛樂看見他西裝內袋的哈佛大學邀請函滑出一角，收件人姓名欄寫著“葉明修”——那個十二年前在火災中“失蹤”的小男孩，真正的名字。
領帶夾的蝴蝶翅膀再次閉合，金屬表麵的蝕刻紋路在冷光下顯得格外鋒利。洛樂低頭看向自己的蝴蝶發卡，裂痕處滲出的金粉落在會議桌上，形成一個微小的太陽圖案——和她十二歲那年在孤兒院牆上畫的小太陽，形狀分毫不差。
玻璃反光中，葉歡的鏡片閃過一道微光，他低頭整理文件時，領帶夾的蝴蝶翅膀恰好遮住物流單上的紅筆圈注。這個動作讓洛樂想起他在廚房煮咖啡時逆時針攪拌的三圈，和孤兒院監控錄像裡，小月亮哥哥給每個孤兒分粥前的習慣性動作，節奏完全相同。
會議室內，洛樂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蝴蝶發卡的裂痕，金屬表麵殘留著葉歡的體溫。她聽見葉歡在陳述物流漏洞時，領帶夾的蝴蝶翅膀輕輕震動——那是數據傳輸的頻率，和她父親舊手機裡，火災前最後一通電話的信號波動，頻率完全吻合。
素圈戒指的陰影再次落在玻璃桌麵上，這一次，月牙形光斑裡套著的，是葉歡剛剛放下的鋼筆。筆帽上的蝴蝶紋路在光線下若隱若現，和洛樂的蝴蝶發卡形成鏡像——像極了她昨晚在陽台畫的小太陽旁邊，那個永遠追著光的小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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