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三亞,仿佛走進了夏天的心臟。
這一站,從海口南下,我不是以旅人的身份踏入,而是以聆聽者的姿態靠近。我想聽一聽這片南疆之地,如何用它的陽光、沙灘、椰林與曆史,講述一段屬於中國最南端的故事。
而它確實做到了,隻用了幾個海浪起伏間的瞬間,就把我淹沒進一種令人沉醉的熱帶節奏中。
一、亞龍灣:陽光雕刻的時光凝固之所
清晨五點,我便來到了亞龍灣。
太陽尚未完全升起,海灘上隻有稀稀疏疏的攝影愛好者。我脫了鞋,踩著沙子一步步走近海水。海浪溫柔,不像北方海邊那樣猛烈,它隻是反複地吻著沙岸,一次次,像情人的低語。
天色逐漸變亮,整片海灘被晨光染上一層橘金。遠方的山在薄霧中若隱若現,像極了我夢中數次見過的畫麵——一幅未署名的油畫,純淨、沉靜、毫無塵世氣息。
我閉上眼,耳邊隻有海浪的韻律,鼻尖是椰風的味道。
這片灣像是時間的停駐點,讓人忘了歸途,隻想永遠在這溫度適宜的時空中打一個盹,醒來時仍在夢中。
我寫下:
“三亞的海,是一麵鏡子,映照的不隻是天空和陽光,更是人心深處那一段渴望逃離又不敢靠近的自由。亞龍灣,不是風景,是一次靈魂的寬恕。”
二、天涯海角:石上的誓言與海邊的傳說
午後,我去了天涯海角。
這裡的遊客絡繹不絕,拍照的情侶、寫明信片的旅人、穿婚紗拍照的新婚夫妻……而在我眼中,這些或許都隻是點綴。
我站在那塊最著名的巨石前,四個大字“天涯海角”斑駁蒼老。傳說中,這裡曾是古代戀人逃婚私奔的終點,是人們心中的儘頭與希望。
我想起一個海南老人的話:“天涯不是儘頭,是一個敢愛敢走的地方。”
我爬上鄰近的小坡,背對人群,隻看海。海麵無邊,像心事鋪陳,不能細說。
我取出筆記本,寫道:
“三亞之所以動人,不在於她有多美,而是她給予每一個逃亡者一個出口,每一個熱愛者一個憑證。天涯並不遙遠,海角也非終點,它們隻是愛情與夢想,願意走遠一點的證明。”
三、黎村苗寨:民族邊緣的生活詩篇
第二天,我深入保亭黎族苗族自治縣腹地,造訪一個名叫甘什村的黎族村落。
村裡的老奶奶正在院子裡織錦,年輕人則在地裡翻土種甘蔗。孩子們赤腳在榕樹下奔跑,笑聲回蕩在山林之間。
一位中年男子請我喝山蘭酒,他說這酒要等穀雨之後才能釀,而且必須用山泉水才夠味。
我問他:“你們怎麼看三亞?”
他笑笑:“三亞是太陽,我們是影子。沒有太陽,影子不存在;可沒有影子,太陽也不會真實。”
我突然明白了,三亞不隻有五星級酒店與陽光沙灘,它還有黎語、苗歌、草房、山路,還有數千年來南疆人群默默生存的堅韌姿態。
我寫下:
“真正的三亞,是山海之間的交響,不是觀光勝地的濾鏡,而是黎錦上的線、苗歌裡的音、山酒裡的烈。這裡不需要被看見,但它從未缺席。”
四、崖州古城:時間深處的海邊回聲
臨走前,我去了三亞最西南角的崖州古城。
這是海南曆史最久的縣之一。這裡沒有遊人,也無高樓,一切都顯得安靜、古老。
城牆上的青苔很厚,仿佛整個城市都沉睡了幾個世紀。我站在古井邊,一位老者正緩緩打水。他說:“崖州人以風守城,以海為鄰,我們不熱鬨,但我們記得過去。”
他帶我走進一間藏書閣,那裡擺滿古籍、碑拓、地方誌。
“我們守的,不隻是城,還有人心。”他說這句話時,陽光穿過窗欞,落在他花白的發間,那一刻,他像一尊站在城頭的石雕,靜默卻偉大。
我寫下:
“三亞有亞龍灣的浪漫,也有崖州的沉靜。它不是熱鬨的拚圖,而是層層疊疊的時間回響。真正的三亞,不在海灘,而在舊書、古井、老人的記憶裡。”
五、椰夢落日,南疆終章
最後一晚,我住在海邊。陽光墜入海平線前的幾分鐘,海麵泛出一種橘紅與紫灰交融的光輝,像極了一曲交響終章中的低音提琴和小號對話。
我坐在椰子樹下寫下本章結尾。
“三亞,是中國的南端,是陽光與海浪的交響樂章。它不隻是度假之地,它是南疆的文化縮影,是民族的肩膀,是時間的餘音。
我在這片土地寫下地球交響曲中國篇的熱帶高潮,它是尾聲,也是伏筆。”
我抬頭,夜幕已至,海風輕撫,遠方燈塔亮起。
我低語一句:
“下一站,儋州。
我將從極南,向西北之角出發,繼續這場漫長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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