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吳阿蒙。
離開洛陽,我繼續沿黃河而行,列車西進,穿過伊闕、越過丘陵,進入一座因水而立、因壩而名的城市——三門峽。
這座城市,是新中國“第一壩”的榮耀見證者,也是黃河文明從奔流到調控的曆史拐點。她沒有千年帝都的光輝,卻承載著另一個層麵的宏大敘事——人與自然,工程與信仰,理想與現實。
我來,是為了聽聽大壩背後的靜與洪,水庫深處的人與夢,在這條文明母親河的巨大彎道上,三門峽如何讓自己被書寫。
一、三門峽大壩:水之門,國之誌
第一站,我前往三門峽大壩。
遠遠望去,大壩宛如一道橫亙天地的水之門,鎖住黃河滔滔,平靜水麵之下,藏著千萬噸級的動能和一段工程奇跡。
我站在觀景台上,一位年過七旬的老工程師正在講解。他說他當年參與壩基澆築,語速緩慢,眼神卻帶著當年的火。
“那時我們什麼都不怕,就怕水不服。”
他帶我走進一段壩體內部的通道,牆壁掛著老照片:石頭山、吊車、青年臉龐和一雙雙握緊的拳頭。
我寫下:
“三門峽的水,不是黃河的妥協,
而是國家在水麵上刻下的意誌;
她的壩,不止擋水,也托舉了希望。”
二、黃河公園與天鵝湖:生態之變,心靈之息
第二日,我來到黃河公園。
天鵝湖就在一側,水波輕漾,數十隻白天鵝悠然遊曳,偶有振翅,一片羽影投在水麵。孩子們追逐著叫喊,老人在湖邊釣魚,夕陽下,水天一色。
一位環衛工人正在清理湖邊落葉,他看我拍照,笑說:“以前水都黃得可怕,哪來這些白天鵝?”
我看他手中的竹耙,輕輕滑過水麵,如同為這湖撫過一弦。
我寫下:
“三門峽的鳥,不是遷徙的奇跡,
是人和自然修複的音符;
她的湖,是黃河放慢腳步後的溫柔一章。”
三、陝州地坑院:地底下的家,黃土裡的詩
第三天,我去了陝州區地坑院。
這是一種罕見的地下民居形式,入口隱蔽,俯身而入卻彆有洞天。地麵黃土不起眼,地下卻是庭院深深。穿過一個又一個圓形天井,仿佛步入黃土文明的心臟。
一戶人家的女主人正煮著小米飯,炊煙從井口直上,她笑著請我喝一碗。“地裡住著,心裡也不熱。”
她說她家已經住了六代,不搬,不挪,也不嫌棄。
我寫下:
“三門峽的家,不建在鋼筋水泥上,
而在黃土之下,風雨不驚;
她不是落後,是另一種對生活的理解。”
四、仰韶文化遺址與考古現場:文明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