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吳阿蒙。
離開蘭州的清晨,黃河水依舊翻卷著西北的風。沿著河穀向南,列車緩緩駛進了河州盆地。這裡就是臨夏,一塊被群山環抱、黃河支流滋養的多民族土地。車窗外的景色已悄然變化,田野間清真寺的綠色圓頂與高高的宣禮塔點綴其間,農田、花園、河流、村落交織成一幅獨具西北異域色彩的畫卷。
“第314章,臨夏。
河州新月,花兒高歌,
這是信仰與煙火在黃土地上的溫柔綻放。”
一、河州平原:高原綠洲與水的詩意
初到臨夏,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河州盆地的遼闊與豐饒。這裡地處黃土高原與青藏高原的過渡帶,洮河、黃河等多條河流蜿蜒而過,將盆地潤澤成片片水田、菜地和果園。春天的田野綠意盎然,牛羊成群,水車悠悠。
我跟隨本地回族青年馬有才穿梭在村莊與田野間。小路兩側的油菜花海隨風搖曳,遠處是高原積雪未消的山峰。農田邊,成群的孩子嬉戲追逐,婦女們在小河邊洗衣聊天。
馬有才指著遠處的山影告訴我:“臨夏人世世代代和水打交道,靠河吃飯,靠田過活。水田裡種水稻,旱地裡種土豆、玉米和油菜,山坡種蘋果、李子。”
沿著洮河走,岸邊種滿了楊柳和槐樹。村頭老人在樹下乘涼,臉上帶著安詳的微笑。家家戶戶院子裡種著花,春夏之際百花齊放,空氣裡帶著泥土和花朵的香氣。
我寫下:
“臨夏,是水的綠洲,也是土地的情詩。
這裡的每一滴清泉,都映著高原的希望和溫情。”
二、花兒歌聲:民族交融的旋律
臨夏最動人的記憶,莫過於花兒。花兒是一種獨特的高原山歌,流傳在青海、甘肅、寧夏等地,尤以臨夏為盛。每年夏天,花兒會盛大開唱,回、漢、東鄉、撒拉、保安等民族的青年彙聚在一起,對歌傳情。
我有幸趕上臨夏花兒會。山坡上彩旗飄揚,花帽、頭巾、刺繡衣裙與白帽長袍交相輝映。花兒的旋律高亢悠揚、自由奔放,歌詞中有愛情、山水、田園、信仰,也有現實的酸甜與希望的希冀。
舞台下,漢族姑娘與回族小夥隔空對唱,台上台下相互應和。老人們坐在樹蔭下打拍子,青年們牽手跳起民族舞。花兒的歌詞往往信手拈來,見山唱山、見水唱水、見人唱人,靈動而機智。
一位東鄉族歌手用略帶哀傷的腔調唱道:
“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紅在山坡頭,紅在心頭。
情哥哥遠走他鄉去,
花兒替我把思念帶走。”
我坐在花兒會的人群中,被那份真摯、熱烈和包容深深感染。歌聲仿佛將所有人的情感、記憶、信仰和夢想都織進了臨夏的風裡。
我寫下:
“花兒,是河州的靈魂,
唱響人間煙火,訴說高原的柔情。”
三、信仰與生活:新月下的清真寺
臨夏被譽為“中國的小麥加”,清真寺星羅棋布。每當朝陽升起,宣禮塔的召喚聲就響徹天際。主城區的東公館大寺、南關清真寺、積石山大寺等,建築莊嚴,風格兼具漢、波斯、阿拉伯元素。
我漫步在臨夏老城的清真寺群之間。街巷寬闊潔淨,店鋪前人來人往。禮拜時分,穆斯林信眾身著白帽、長袍,安靜走進寺中。宣禮塔上的經聲與遠山的鐘聲、田野的鳥鳴,共同構成臨夏獨有的天籟。
一位阿訇伊瑪目)邀請我進寺參觀。他用溫和的語氣說:“信仰是我們的心燈。這裡的人,無論回族、東鄉族、撒拉族,還是漢族,都相信平等和善良。”寺院門前的小集市上,老人們賣著自家烤製的饢、牛羊肉、乾果和花帽,生活氣息濃鬱。
黃昏時分,城市燈光漸亮。新月高懸,寺頂與宣禮塔在月光下靜靜守護。夜市上,各民族的攤主招呼聲此起彼伏,香氣撲鼻的羊肉串、油香、甜醅、釀皮子、粽子……遊人如織,熱鬨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