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溫庭雲和莊灀異口同聲，隨後追問："這是何物？"
吳巨解釋說：“這是一種讀物，由多張紙疊成，紙上印著內容，可以是時政新聞、八卦、小說、文章或詩詞，然後出售。”
溫莊兩人對視一眼，疑惑地問：“這有什麼用？”
“單張或許沒什麼用，但如果成千上萬張一起用，作用可大了。”吳巨笑著說道。
起點剛成立時，吳巨就在考慮如何通過其他途徑增加收入，目光很快落在了報紙上。早期小說不就是靠連載在報紙上獲利的嗎？於是他讓印刷廠緊急製作最小號字模，著手打造報紙。
原本是為小說服務的，卻意外發現報紙還能用來吸引小說家！報社成立後需要主編、編輯、記者等崗位，而小說家正好擅長這些工作。雖然他們的強項並非主流的詩詞歌賦，但寫新聞體應該不成問題。如果有人不願加入報社，他還可以通過起點簽約其作品，逐步建立聯係。這樣，豈不是將小說家都納入麾下？吳巨在心裡激動地想，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報紙和小說，本是無心插柳的結果，如今卻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他看著溫庭雲和莊灀，見他們仍似懂非懂，便提議道：“二位能否等我一天？明天我帶你們看看報紙是什麼樣子，相信你們會感興趣的。這對小說家來說，或許是一個全新方向。莊先生的文章也可以繼續寫，不會耽誤。”
溫庭雲和莊灀略作思索，便點頭同意：“好。”儘管不清楚吳巨為何如此篤定，甚至將其視為小說家的新出路，但他們想起吳巨的諸多發明已多次令人震撼，這份報紙想必也不會普通，因此也生出了強烈的好奇心。
溫庭雲正在撰寫檄文，忙得不可開交，所以並不急著做彆的事情。這時吳巨站起身準備告辭。
門外傳來仆人的通報：“先生，柳擷枝姑娘來訪。”
溫庭雲有些驚訝：“柳擷枝？她不是生病了嗎？”
吳巨挑挑眉，想起溫庭雲之前說過的話：“若是柳姑娘身體無礙，一定要讓她為你跳一支舞。”
柳擷枝。
吳巨也曾聽聞她的大名。
作為群芳閣的首席歌姬，她容貌絕美，才藝出眾，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擅長舞蹈，深受群芳閣賓客的喜愛。然而，至今還未聽說有誰真正得到過她的青睞。她性格孤傲，從不主動迎合權貴，常常在表演結束後便離開，即便有人出重金邀請她陪伴，她也不會久留。
因為她的興趣在於文學創作，一些文人雅士偶爾能與她深入交談，但大多也隻是淺嘗輒止。
有人說她高傲自許，也有人說她在等待更好的機會，但她對此充耳不聞。
門簾掀開，柳擷枝的身影映入眼簾。
溫庭雲笑道：“擷枝，你怎麼來了？不是說身體不舒服嗎？”
“溫先生。”柳擷枝微微行禮，“原打算在家休養，但聽說吳巨先生來訪，特地前來拜訪。”
“哈哈，你來得正是時候，再晚些吳先生就要離開了。”溫庭雲笑著介紹道，“這是柳擷枝姑娘，我們群芳閣的當家花旦，她一直非常欣賞你的詩作。”
吳巨聽到是專程為他而來，頗感意外，仔細打量著眼前之人。
她雙目如星，笑容明媚，果然配得上“貌若天仙”的評價。
吳巨拱手致意：“柳姑娘。”
柳擷枝也在觀察吳巨，隻見他站在溫庭雲身旁，眼神明亮，鼻梁高挺，衣著簡潔卻氣質非凡，是個難得的君子。
早就聽說吳巨是鹹陽出了名的美男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當然，柳擷枝見過不少相貌英俊的男人，但她更欣賞吳巨的詩詞。他的每首詩、每闋詞，她都能脫口而出，毫不費力。可以說，吳巨是她的偶像。
當然，她對他的仰慕還未到狂熱的程度，但也相當敬重。
“小女子拜見吳兄！”柳擷枝行禮，麵帶微笑，“小女子非常喜愛你的詞，特彆是《青玉案·元夕》。”
吳巨點頭致謝：“多謝，這是我的榮幸。”
柳擷枝微微一愣，因為很少有人會認為被一位喜歡是一種榮幸，即使這位與眾不同，但即便隻是表麵客氣，也常被認為有損身份。
這位吳兄……確實如傳聞般與眾不同。
吳巨說完並不覺有何不妥，他心中並無高低貴賤之分。
溫庭雲在一旁感到驚訝，柳擷枝的表現看似平靜，但那是因為吳巨未見過她更冷淡的模樣。平時麵對那些紈絝子弟，她幾乎不予理會。
此刻的表現，已算得上十分親近。
溫庭雲接過話頭，問：“擷枝的身體恢複得如何？”
柳擷枝收起疑惑，展顏一笑：“好多了。”
“既然如此，何不為吳兄舞一曲？我剛才還跟他說，來群芳閣卻沒看到你的舞蹈是一大遺憾，也是我的失禮。”溫庭雲說道。
柳擷枝欣然應允：“正合我意！”
溫庭雲轉向吳巨：“不如看完舞蹈再走吧，擷枝特意趕來，不能辜負她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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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巨略作思考，既然無事可做，看場舞也無妨，於是同意：“好。”
溫庭雲點頭，吩咐道：“那就叫樂師進來吧！”
第503章北方有佳人，絕世而傾城
不多時，負責琴、鐘、磬、鼓、瑟、竽等樂器的樂師魚貫而入，擺好樂器，各自朝柳擷枝微微點頭示意準備完畢。
柳擷枝亦頷首回應。
“叮咚——”
琴音清脆響起，隨後各種樂器齊奏，柳擷枝隨之翩然起舞。
舞姿輕盈，婉轉動人。
長袖翩躚，白衣翻飛。
先前柳擷枝隻是靜靜地站著，似乎並無特彆之處，然而隨著舞樂響起，眾人方才明白，為何她被稱為群芳閣的第一舞者，絕非徒有虛名。
吳巨頓時心生讚歎，毫不吝嗇地誇讚：“這是我見過跳得最出色的舞蹈。”
一旁的溫庭雲含笑凝視，而莊灀原本心煩氣躁的情緒竟也漸漸平複下來，專注地看著那舞姿曼妙的女子。難怪那麼多男子爭相一睹她的風采，不惜重金也要接近她。
更讓吳巨欽佩的是，柳擷枝不同於其他賣弄風情的舞姬，她雖有著不遜於任何人的容顏與身段，卻隻是隨著音樂輕盈起舞，毫無多餘的賣弄，甚至很少將目光投向他們三人。
片刻後，樂曲結束，三人仿佛從夢中醒來一般。
吳巨深深吸了一口氣，仍覺意猶未儘，率先起身鼓掌，真誠地說道：“姑娘舞姿堪稱絕妙！”
柳擷枝微微欠身道謝：“多謝吳大人讚賞。”
溫庭雲笑著附和：“吳大人果然慧眼識珠，來群芳閣若不看柳姑娘的舞，確實是憾事一樁。”
吳巨點頭讚同，隨後吟誦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
柳擷枝眸光流轉，現出一抹驚訝之色。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吳巨吟畢，柳擷枝連忙道：“能得到吳大人的詩句，是小女子的榮幸。”
隨即她也忍不住驚歎：“您的詩作實在令人欽佩。”
能夠在一支舞的時間內即興作詩的人，柳擷枝見識過幾個，但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寫出如此出色作品的，自她接觸詩詞以來，僅遇過吳巨一人。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
這是在讚美自己嗎？
女人總是愛聽讚美的話，柳擷枝也不例外。她癡迷於詩詞，尤其喜歡這樣的讚賞方式，因此對吳巨增添了幾分敬仰。
原本她隻是想見見這個傳聞中的偶像，沒承想對方竟然為她寫了一首詩。這讓她感到無比驚喜。想到這裡，柳擷枝有些局促地說道：“小女子實在慚愧……”
溫庭雲有些詫異，平日裡見到的柳擷枝總是落落大方，很少見她表現得如此嬌柔。他瞥了吳巨一眼，疑惑這位的魅力是否真的這麼高？
“不必慚愧，一首詩換一支舞，很公平，這首詩也很適合你。”吳巨微微一笑。
對他來說，寫出這首詩本身就是對柳擷枝的一種認可，他認為她的舞蹈與這首詩的價值是相等的——堪稱絕世佳人。
適合嗎？柳擷枝有些害羞，剛想開口，突然腹部一陣劇痛，臉色頓時蒼白——胃病又犯了。
吳巨心中感慨，隨即對溫庭雲說：“溫兄，我該告辭了，多謝款待！”
“我送你。”溫庭雲站起身來。
“莊兄，明日再見。”吳巨道彆。
莊灀點頭：“明日再見。”
吳巨轉身對柳擷枝說：“柳姑娘，多謝你的舞，你身子不適，就不用送了，留步吧。”
柳擷枝愣了一下，隨即點頭：“若吳兄有空，歡迎隨時再來觀舞。”
吳巨輕輕頷首，隨後離開。
柳擷枝望著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溫庭雲和莊灀送吳巨離去。
這時，柳擷枝的侍女小碧匆匆跑進來，“剛剛出去的就是吳巨吧？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彆，就是長得比一般人好看一點。”
柳擷枝敲了敲小碧的額頭，“你懂什麼？”
小碧嘟囔著：“我是說真的，他跟其他男人沒什麼兩樣，肯定也是被迷得神魂顛倒了吧！”
柳擷枝回想起跳舞時吳巨的眼神。
神魂顛倒？並非如此，她從他的眼中隻看到了純粹的欣賞。
"好了，彆說了。"柳擷枝話音未落，一個仆人走進來，說："柳姑娘，這是吳公子讓交給你的。"
仆人遞上一張折疊好的紙後就離開了。
"你看，我之前怎麼說的？肯定是約你私下見麵的信！男人沒有不好色的，就算是吳公子也一樣。"小碧指著那張紙條說。
柳擷枝聽得頭疼，但也忍不住有些懷疑，於是打開紙條一看，頓時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