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夢源醒來時,窗簾縫隙裡漏進的光斑正爬過夏芷雪的睫毛。
懷中人的睡姿像隻攤開的八爪魚,一條腿橫在她腰間,手臂勾著她的脖子,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臉頰。
銀發少女望著那張在晨光中舒展的臉,忽然想起昨夜山頂的流星——此刻懷中人唇角的梨渦,比任何星辰都更璀璨。
她不禁失聲輕笑,不過並沒有打擾到懷裡女孩的清夢。
“小懶蟲。”她輕聲呢喃,指尖替夏芷雪拂開粘在臉上的發絲。
少女嘟囔著翻了個身,手臂卻摟得更緊,發間的草莓發繩蹭過蘇夢源手背,癢得她輕笑出聲。
她還記得昨夜的事情……她們一起去看了星星。
很美。
兩人在山上膩歪了很久,回到家已經很晚了。
蘇夢源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夏芷雪這幾天還在軍訓……
但是她和自己膩歪了很多天,也不知道夏芷雪訓練地怎麼樣了。
請那麼多天的假……怕是有一點困難。
床頭的手機忽然震動。
是夏芷雪的手機。
蘇夢源伸手摸到屏幕,鎖屏壁紙是她們戴著蝴蝶戒指的合照,夏芷雪的鼻尖還沾著奶油。
她用自己的指紋解開了鎖。
蘇夢源一愣,她還不知道自己的指紋什麼時候被夏芷雪錄了。
班級群裡輔導員正在全體成員,提醒軍訓下午有野外拉練。
她望向懷中的人,想起昨夜夏芷雪看星星的模樣,忽然輕笑出聲。
蘇夢源以昨夜喝醉酒為由,為她請了個假。
不過,導員和教官隻同意了休息半天,下午的話……如果恢複地很好的話,還是建議參加訓練。
蘇夢源輕輕地擺脫懷裡這一隻不安分的小八爪魚,走進了廚房。
廚房的咖啡機開始轟鳴。
蘇夢源係上林若涵留下的草莓圍裙,忽然發現口袋裡掉出張紙條,是夏芷雪的字跡:「笨蛋蘇源學長:煎蛋要七分熟,牛奶要加兩勺糖,你的胃不好——by永遠醒在你之後的小蝴蝶」。
蘇夢源輕笑,夏芷雪確實很懂自己呢,這幾句話看似在說蘇夢源,實則在說夏芷雪自己。
真是一隻貪吃的小懶貓。
陽光穿過紗窗,在紙條上投出蝴蝶發飾的影子,與她無名指上的銀蝶戒指重疊。
鍋裡的培根發出滋滋聲時,臥室傳來悶悶的抱怨:“老婆……你是不是偷偷去當田螺姑娘了……”
夏芷雪揉著眼睛出現,頭發亂得像鳥窩,身上還穿著昨夜的白襯衫。
她晃到蘇夢源身後,將臉埋進那抹淡紫色的溫柔裡,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好香……比星星還香。”
“星星怎麼會香呢?”
“你看你自己……都睡迷糊了。”
“先去洗臉。”蘇夢源轉身時,培根油濺到圍裙上,卻被夏芷雪指尖輕輕擦去。
少女望著她係圍裙的動作,忽然想起昨夜在山頂,蘇夢源替她披上外套時的溫度。
“好的,謝謝老婆!”
“老婆最棒啦!”
餐桌上擺著兩份愛心早餐:煎蛋被擺成星星形狀,吐司上用草莓醬畫著翅膀。
夏芷雪咬下第一口時,忽然指著蘇夢源圍裙上的油漬笑出聲:“伯母看到這個,又要嘮叨‘淑女不能進廚房’了。”
話音未落,卻被對方用指尖抹了抹鼻尖,沾上一點蛋黃。
“不對……壞了……”夏芷雪停止了咀嚼的動作,她神情嚴肅,好像想起來什麼重要的事。
看到這一幕,把蘇夢源逗笑了,“好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