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主管哪裡還敢有半分遲疑,當著林凡冰冷的目光,手指哆嗦著在手機屏幕上戳了好幾下,險些將手機都掉在地上,才勉強撥通了報警電話。
他對著話筒,聲音抖得不成調子,竭力保持著那早已蕩然無存的鎮定,
將“李阿姨”的事情經過、體貌特征,以及他們已經掌握的監控畫麵等信息,一五一十地向警方作了詳細彙報。
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生怕漏掉什麼關鍵信息,又怕說錯什麼引來林凡更冷的注視。
電話那頭,警方聽完也覺察出事情的嚴重性,當即表示會立刻立案偵查,並派警員儘快前來物業辦公室提取相關證據。
掛斷電話,張主管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渾身被冷汗浸透,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
他不敢看林凡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連忙從抽屜裡翻出紙筆,幾乎是趴在桌子上,開始親筆撰寫道歉信。
那筆尖在紙上劃過,時而因手抖而歪歪扭扭,留下犬牙般的痕跡,時而因心慌意亂而墨跡浸染,汙了一大片。
他絞儘腦汁,將所有能想到的卑微認錯、深刻懺悔的詞句都堆砌了上去,
詳細承認了物業在此次事件中安保管理的巨大疏漏、保安人員的災難性失職,並代表物業公司,
向林凡、向林凡的女兒以及家人,致以最深切、最沉痛、最萬分的歉意。
信中,他特彆用加粗的筆跡強調,物業公司將無條件承擔萌萌後續可能需要的一切心理疏導及相關費用,一分一毫絕不推諉,
並字字泣血地懇請林凡先生看在他們真心悔過的份上,給予物業公司一個改過自新、彌補過失的機會。
寫完,他雙手捧著那張幾乎被汗水浸濕、字跡也顯得狼狽不堪的道歉信,卑微地躬著身子,恭恭敬敬地遞到林凡麵前,頭垂得幾乎要碰到自己的膝蓋。
林凡接過,麵無表情地逐字逐句仔細審閱。
辦公室裡靜得可怕,隻有紙張翻動的細微聲響,以及幾個物業人員粗重壓抑、幾乎要停止的呼吸聲。
角落裡的實習生更是把頭埋得幾乎看不見,恨不得當場隱形,生怕自己再鬨出什麼幺蛾子,成為下一個被清算的對象。
“條款我看過了。”
林凡將道歉信隨手放到一邊,目光重新落在張主管那張慘無人色、汗水與淚水交織的臉上,
“書麵道歉,我暫時收下。但關於安保整改,我強調過,我不要空頭支票,我要的是能讓我女兒,
讓這個小區所有孩子都能安心在家裡待著的實際行動和看得見的效果。”
他語氣平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每一個字都像小錘般敲在張主管的心上:
“一周之內,我要看到你們提交的詳細整改方案。如果做不到,或者敷衍了事,”
林凡頓了頓,眼神驟然變冷,如同臘月的寒冰,
“我會聯合小區所有關心孩子安全的業主,直接向市級主管部門、向媒體實名投訴你們物業的不作為,
甚至,我們會考慮通過法律途徑,集體訴訟,來維護我們業主的合法權益和居住安全。
到時候,你們失去的,恐怕就不隻是聲譽了。”
張主管聽得額頭上剛乾的汗又密密麻麻地冒了出來,如同篩糠般連連點頭,聲音裡帶著哭腔:
“是!是!林凡先生您請放心!我們一定嚴格按照您的要求執行!
物業高層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的嚴重性,下了死命令,必須拿出最嚴厲、最徹底的措施進行整改,確保小區安全達到最高標準!
我們稍後,不,馬上就召開緊急會議,連夜製定詳細方案,一定在一周內給您一個明確的、讓您滿意的答複!
求您,求您給我們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