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年,何大清的媳婦拚了命,生下了一個兒子,人活下來了,但是身體也垮了,而且月子也沒有坐好。這事怨不得彆人,主要責任就在於何大清,當初韓曉梅嫁給張平,身體不好,很瘦,營養不良,年齡也不大,張平可是非常克製的養了她兩年才要到孩子,而且韓曉梅雖然沒有婆婆幫忙伺候月子,但是張平可是重金請了丈母娘來伺候的,而且還把財政大權放到了媳婦手裡,防止老丈母娘拿自家錢,不辦自家事。
而何大清呢,他媳婦結婚的時候比韓曉梅還小,他卻完全沒有注意過這個問題,當然,他剛上班,工資沒有多少,但是他供職的酒樓那可是全津門最有名的魯菜飯莊子,這個飯莊子直接開在租界裡,最大的特點就是隻招待有錢人,如果你是個陌生人,穿著打扮和隨身行頭也不足以證明你是位有錢人的話,大概率是要驗資的。
有錢人吃飯,突出的就是一個浪費,一道菜上來,一人最多夾一筷子,然後就不能動了,要是有人再動,那就是沒吃過好東西,而且還是看不起請客的主家,你請客居然還要讓客人夾第二筷子,是不是太小氣了,所以為了賓主儘歡,一桌八個人,普遍會點四十到五十個菜,再加點中西式甜點之類的東西。這些東西回去怎麼處理自然是直接歸經理了,要不經理那些泔水是怎麼來的,但是經理賣泔水也得給其他員工分潤一點,否則民不舉官不究的事,要是被捅到老板那裡就不好了,其實老板也知道這些事,但是他不願意管,又不耽誤他掙錢,管這個乾嘛。
何大清這個人守著這麼大一飯店,不說是天天有吧,隔三差五也能分到一點,摻起來之後叫泔水,在沒摻之前,這玩意叫剩菜,在這個時代,這東西叫營養品。不說這個時候,就是八十年後,海參也被稱作高端營養品啊,甚至有很多地方,直接就把海參當做送禮的佳品,更有甚者,在部分人群中直接把海參和人參畫等號。但是何大清分到這些東西之後,幾乎從來沒有想過,家裡還有一個營養不良的媳婦,基本上都自己吃了,當然這玩意沒有吃不了這一說,一共也不會給多少。
有的時候,他還會非常大方的給當初一起在貝勒府當差的鄰居們分一點,畢竟這些人可不光是他的鄰居,有些人就是他的發小,有些人是他的長輩,說是看著他長起來的都不為過。他想的挺好,就是他父母不在身邊,兩口子也沒有個實在親戚,所以,和這些鄰居,長輩把關係處好了,以後有事也是個照應,至於京城的爺爺奶奶那裡,何大清從來都沒有想過,開玩笑,他爹媽把他留在津門,就是為了離漢奸這個名頭遠一點,貝勒府都可以稱作漢奸窩子了,何大清怎麼可能回去。
隻是苦了他媳婦了,年齡小,早早受孕,身體還不好,養胎都沒有養好,掙紮著生下一個男孩之後,坐月子也是一大問題,沒人管,何大清大男子主義,在他看來他隻管賺錢就行,家裡的活都是媳婦的,不就是生個孩子嗎,窮人家哪有這麼矯情,紗廠裡還有生了孩子三天就開始上工乾活的呢,他媳婦這個怎麼不比人家輕鬆,所以月子裡除了在幾個鄰居的提醒下,給媳婦用剩菜補了補,其他的全都是他媳婦自己乾的,至於鄰居,也搭手了,但是畢竟不是自家媳婦,不可能真的塌下心來伺候月子。
關鍵是何大清把剩菜分給自己鄰居了,可把他老丈人和老丈母娘給惹毛了,連個遠近親疏都分不清楚,而且在飯店裡,何大清是能上灶的師傅,他小舅子是學徒,稍微指點一下竅門,隻要彆大張旗鼓的搶徒弟,也不犯忌諱,不過他還真就不乾,他老丈母娘能不怨他,何大清不上門去請,他老丈母娘自然不會顛顛的主動過來伺候月子。關鍵是何大清也沒有想過去請,可以說作孽的就是何大清,但是受罪的全都是他媳婦。
他媳婦出了月子之後,整個人瘦的都有點脫相,我看了一下,她的身體狀況再懷孕沒有問題,生理上不成問題,但是,要是想要生下來,就得看命了,哪怕就是現在開始好好的補也很難,除非找個靠譜的大夫,給她仔仔細細的調理一下,可是就看何大清的態度,這就是做夢。
不過小何雨柱還是挺壯的,他媽真的是把能給他的都給他了,奶水不夠,就讓何大清想辦法聯係牛奶,這個問題倒是不大,畢竟他所在的飯店開在了法租界,本身就不缺賣牛奶是,再說了,他們飯店要提供中西甜點,牛奶也是重要原材料。
被發配到京城的劉海中一家在易中海的推薦下,也住進了貝勒府裡,和許大茂他爺爺做了對門,易中海也住到了自己的家裡,在老聾子的支持下,和他媳婦舉行了一個簡單的婚禮,除了大院裡給他送上了一點微不足道的祝福,他以為會上門的那些旗人叔叔伯伯們一個都沒有來,不過老聾子畢竟也是在背後掌握不少違法產業的大佬,她很清楚,易中海的婚禮,不可能來人,他爹幾年前還算計他們的孩子呢,怎麼可能來祝福他,所以她根本就沒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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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易中海住在家裡,居然和他媳婦一樣對老聾子晨昏問省,人前叫夫人,叫太太,人後直接叫媽,三個人真的過得跟一家人一樣。把賈家兩口子羨慕的不要不要的,畢竟老聾子手是真的鬆,可沒少給易中海兩口子錢,畢竟老聾子是真的不缺錢。但是他們也不好往上貼,畢竟論起來,賈家應該算是大夫人的人,和老聾子這個姨太太,本身就沒有太密切的交情,他們還想用當初的救命之恩,去緩和和老聾子的關係呢,結果人家老聾子根本不理他,你想一笑泯恩仇,我還不想呢。
張平的哥哥,張喜,現在在那場受迫性戰略轉移的途中,現在已經是連長了,畢竟,他參加運動真的挺早的,現在才是連長主要原因還是文化水平不夠,隻能靠一腔熱血敢打敢衝,指揮幾乎沒有,打仗全靠莽,立得戰功不少但是就是升不上去,這也是為了戰士的生命安全,畢竟他的打法,效率太低了。他的遭遇在一場場訴苦大會中,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他的團長和師長甚至軍團長都知道,軍團長甚至給他承諾,以後要是解放了他老家一定給他報仇,他們可不知道甄家現在已經被滅門了,隻留下了一對改姓賈的父子。
不過現在的張喜,也算是上大學了,認識了三百多個字了,光給弟弟張平的家書都寫了好幾封,都在師資料庫那裡放著,他們可不敢把信寄出去,萬一因為他們連累了家屬就麻煩了。工農戰士學習積極性還是挺高的,各級指戰員,就把這個玩意當成任務來完成,有的時候還會有競賽,還會發獎品,可能是三五十發子彈,可能是一杆槍,也可能是兩個手榴彈,也算是艱苦的轉移途中少有的樂趣。而且越是軍官,學習壓力越大,不僅要學習識字,算數,還得學習指揮作戰等等,張喜就在這種學習中煎熬著。
甚至可以說這支子弟兵是全國文化水平最高的一支部隊,甚至在全世界都不算差,就連西大和帶英都不敢保證他們的士兵都識字,也隻有特殊部隊,比如炮兵,裝甲兵,海空軍,至於步兵,那都是灰色牲口,發把槍就能上戰場。所以說,他們的指揮員,不識字,居然需要到打小鬼子的時候現學,那真的是赤裸裸的侮辱。
除非,這個指揮員威望高到了極點,自己比賽輸了連累整個集體丟人,他的兵也對他完全信服,沒有意見,而且他的臉皮厚顏到了極點,也不會不好意思,不覺得丟人。但是要是出現這種傾向,有個詞叫帶兵獨走,發展私人部署,搞山頭主義,個人英雄主義,這個人的政治和軍事生涯也就到頭了。
張喜就是一個明晃晃的例子,能看得出來,他真的不怎麼擅長學習,但是為了集體榮譽,他也是拚了老命了,就算是在戰場上打埋伏的時候,都會拿出小本,或者乾脆在地麵上劃拉劃拉。看來哪怕是我全程圍觀,我的龐大氣運也會影響我選中的人,甚至會牽連家屬,張喜就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他的這支部隊在某次突圍戰中,承擔的就是九死一生的殿後作戰,兩個團為主力部隊突出重圍爭取時間,這種掩護任務,還是他們團長在師長那裡爭取來的,全團準備好了請願書和遺書,最終還是組織看在他們比較精銳,而且請戰心切的份上,給了他們任務指示。在他們中間這種幾乎必死的阻擊任務,不用去騙,基本大家都會主動請戰,搶下來的是英雄,搶不下來的,甚至有可能會被自己的兵鄙視。
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他們這兩個團,阻擊失敗,全軍覆沒,大部隊也沒有衝出包圍圈,遭到了重創,師長戰死。結果受氣運影響,他們的阻擊戰場居然下起了暴雨,戰場直接變成了一片澤國,冒著這麼大的雨追擊,金陵才給幾個錢啊,犯得上這麼拚命,包圍圈基本上都沒有來得及合攏,就被他們突破了,甚至還反過頭來打了一個反包圍,把他們兩個團接應了出去。這個師長活了下來,未來估計會少很多事。咱們的故事主角不是他們,等他們登上京城津門這個大舞台,還得要個二十幾年呢,先不提他們。
京城裡,閻埠貴和許大茂他爹許富貴,兩個人成了同學,都在同一個初中,不過區彆是,閻埠貴是考進去的,而許富貴是買進去的。兩個人一起去上初中可把劉海中三兄弟羨慕壞了,尤其是劉海中,他在家裡那是太子爺,但是他卻沒有正經上過一天學,他讀書識字,都是他爹沒事在家裡的時候教的,能乾活就行,在他爹看來,工人嗎,能聽得懂圖紙就行,能多少算個賬,工資發少了,自己心裡也有個數就行了。
至於看圖紙,你想啥呢,這個時候的工人,都是由專門的人員,拿著圖紙,拿著工件,給你掰開了,揉碎了,全都告訴你,然後你在乾活,很多時候,都是憑借經驗乾活。一個能直接看著圖紙乾活,並且還能順便指導彆人的,在很多大廠裡麵還不算稀罕,每個小組怎麼也得有一個,比如各大機器局,各大兵工廠,但是婁家畢竟是個私人的買賣,這種工人那都是寶貝,而張平就是一個這種的寶貝,這也是他師父為什麼一上來就讓他先讀書的原因了。
劉海中是知道讀書多的工人在廠裡有多吃香的,所以他看著人家閻埠貴和許富貴去上學,心裡也羨慕,也想找他爹商量一下能不能也去上學。結果他爹直接揍了他一頓,說他心裡沒數,還不知足。心裡沒數,能理解,劉海中沒有接受過係統的小學教育,想要去上初中,先不說能不能學進去什麼東西,就連門都進不去,除非和許富貴一樣交錢,一個名額一百多大洋,許家交得起,劉家交得起嗎?
至於不知足,就是把他和他弟弟做對比了,劉海中作為家裡的老大,從小就開始乾學徒,而老二老三呢,家裡養著他們,隻要找到合適的師父,就直接送出去學徒去,基本都是手藝活,木匠,瓦匠,糊裱匠等等,現在還沒送出去,隻是因為他們年紀還小。怎麼可能能和他這種正兒八經的鉗工相比,家裡都對他這麼好了,他居然還要肖想不屬於他的上初中,所以才會說他不知足嘛。但是,羨慕嫉妒恨,劉海中對於兩個人的感情多少都有點變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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