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淵的馬蹄在青石板上叩出清脆的響,謝卓顏的棗紅馬與他並轡而行,兩人剛轉過街角,"友來"酒旗便裹著風撲進眼簾。
酒旗邊緣那抹暗紅比昨日在城樓上看得更分明,像是被誰用刀尖挑開的血口,正隨著風一抽一抽地疼。
"這酒旗該換了。"謝卓顏勒住韁繩,右手虛按在劍柄上。
她能聞到空氣裡浮動的異樣——不是尋常酒肆的米香,而是刀劍上防鏽油混著人血的腥,"裡麵至少三十個練家子。"
陸九淵翻身下馬時,青衫下擺掃過地上的水漬。
他伸手接住酒保拋來的馬韁,指腹在粗麻繩上蹭了蹭——繩結是少林伏虎樁的係法,顯然有人刻意在門口布了暗樁。"怕什麼,"他衝謝卓顏挑眉,"我們是來聽書的,又不是砸場子。"
推開酒樓木門的刹那,喧囂像被人掐住脖子的鴨,"轟"地悶了下去。
三十多雙眼睛齊刷刷紮過來。
正中央方桌後坐個白衣青年,腰間懸著半枚魚形玉佩,玉色溫潤如脂,正是徐子陵當年贈予寇仲的"徐子陵"半塊。
他麵前擺著本泛黃的絹帛,封皮"長生訣"三字力透紙背,卻是用劍尖挑出來的。
"來者可是陸先生?"白衣青年率先開口,聲音清冽如泉。
他起身時帶翻了茶盞,琥珀色的茶湯在桌上蜿蜒,"在下方少遊,久仰先生"一張嘴說儘江湖"的本事。"
陸九淵掃了眼那本《長生訣》——絹帛邊緣有蟲蛀的小孔,墨跡卻新得發亮,連折痕都是人為壓出來的。
他拉過謝卓顏身旁的木凳坐下,鐵扇"哢"地展開半麵:"方公子這是...擺擂台?"
"豈敢。"方少遊指尖輕點《長生訣》,"聽聞先生有柄神兵鐵扇,能引動天地氣勁。
在下願以這卷《長生訣》真本,換先生鐵扇一觀。"
謝卓顏的指尖在劍柄上微微發顫。
她見過陸九淵的鐵扇——扇骨是南海玄鐵鑄的,扇麵繡著《山河社稷圖》,每次說書時展開,連喬峰的降龍十八掌都能借勢卸力。
此刻她望著方少遊發亮的眼睛,突然想起昨日在城門口,喬峰拍著陸九淵肩膀說的話:"長安的水比汴河深,有人想借你的嘴,有人想奪你的扇。"
"換?"陸九淵把鐵扇擱在桌上,扇骨敲得木桌咚咚響,"方公子可知,當年寇仲、徐子陵的《長生訣》真本,早被李世民收進玉華宮?
你這卷...怕是連仿本都算不上。"
酒樓上瞬間炸起抽氣聲。
方少遊的臉白了又紅,白絹袖口下的指節捏得泛青。
他正要說話,角落傳來粗重的佛號:"陸先生好眼力。"
大光禪師晃著油亮的腦門擠過來,袈裟下隱約露出半截降魔杵。
他盯著陸九淵的鐵扇,喉結滾動:"老衲不管真假,這《長生訣》若真能助我突破大宗師,便是搶也要搶到手。
陸先生既然識破騙局,不如把鐵扇借老衲一用?"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從房梁撲下。
山虎的短刀裹著風直取陸九淵咽喉——他本是躲在梁上的,剛才趁眾人分神時鬆了手,刀鞘裡浸過鶴頂紅,見血封喉。
謝卓顏的劍出鞘時帶起破空聲。
可陸九淵更快——他連扇都沒開,左手屈指成爪,竟生生扣住山虎的腕骨。"哢嚓"一聲,山虎的腕骨碎成三截,短刀當啷落地。
陸九淵反手一推,山虎撞在柱子上,吐出來的血裡混著半顆槽牙。
"各位。"陸九淵起身,鐵扇"唰"地完全展開。
扇麵的山河圖在日光下流轉,竟引動酒樓裡的風跟著轉,"在下穿越而來,最會辨真假。"他抬腳踹向方少遊麵前的《長生訣》,絹帛"呼"地飛起來,露出下麵壓著的半張紙——是洛陽紙坊的水印,新得能聞見墨香。
"假的!"
"被耍了!"
"揍死這騙子!"
三十多號人瞬間炸了窩。
有抽刀的,有掀桌的,方少遊被人揪著衣領提起來,魚形玉佩"啪"地斷成兩截。
他慌得直喊:"我是寇仲後人!
徐子陵是我外祖!
當年...當年我祖父把真本藏在玄金匣裡!"
陸九淵的鐵扇"哢"地合攏。
他望著方少遊慌亂的眼睛,突然想起係統麵板上剛彈出的提示:"檢測到《長生訣》玄金真本線索,宿主需在三日內找到。"
這時,酒樓外傳來清脆的馬蹄聲。
兩匹烏騅馬停在門口,馬上青年著月白錦袍,腰間玉佩雕著九瓣蓮紋——正是武家獨有的"九蓮佩"。
為首的青年掀簾而入,目光掃過滿地狼藉,最後落在陸九淵懷裡的鐵扇上。
"陸先生。"他聲音溫潤如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武某聽說,有人在找《長生訣》真本?"
陸九淵望著他腰間晃動的玉佩,突然想起喬峰昨日的話:"掀風浪的人,總得先看看浪從哪兒來。"此刻他終於看清——這浪頭,怕是要從武家的玉佩上掀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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