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順著裂縫滲出,滴落在徐長明的手背上,他卻恍若未覺。
那雙平日裡總是帶著三分笑意的眼睛此刻陰沉得可怕,死死盯著周芷蘭脖頸上的傷痕。
“這是……”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也是周二少爺所為?”
周芷蘭慌忙抬手整理紗巾,卻在慌亂中不小心將整條紗巾扯落。
這下,那道猙獰的傷痕完全暴露在晨光中——青紫交錯的指印間,還能看到幾道已經結痂的舊傷。
“不、不是……”她聲音發顫,手忙腳亂地想要遮掩,“這是我自己練功不小心……”
謝昭臨適時地輕咳一聲:“你不必為我遮掩。徐執事,周二少爺昨日確實對周五小姐出手極重,若非我及時阻攔……”
她話未說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唇角溢出一絲鮮血。
徐長明的臉色已經陰沉如水。
他忽然抬手,一道溫和的靈力拂過周芷蘭的脖頸,那些傷痕在靈力映照下,竟顯出深淺不一的新舊痕跡。
“這些傷……”他的聲音微微發顫,“都是什麼時候的?”
周芷蘭不再多言,隻是安靜地站著,任由徐長明打量她脖頸上的傷痕,她知道,此刻的沉默比任何解釋都更有力。
謝昭臨虛弱地開口:“徐執事何必追問?周家內務……”
“內務?”徐長明突然冷笑一聲,“外請客卿被傷,又是我的朋友,這還算周家內務?”
他猛地轉身,袖袍帶起一陣勁風:“我去找周墨軒。”
“徐執事,您彆……”
徐長明已經大步走出門外,卻在院門口突然停住。
他背對著二人,聲音異常平靜:“芷蘭姑娘,能否借一步說話?”
周芷蘭與謝昭臨交換了一個眼神,輕輕點頭跟了上去。
院外竹林邊,徐長明背對著她,聲音低沉:“你父親……知道這些事嗎?”
周芷蘭沉默片刻,輕聲道:“父親在靈藥坊……很少回主宅。”
“所以沒人管?”徐長明突然轉身,眼中閃過一絲痛色,“就任由周二少爺……”
“二哥是家主最疼愛的兒子。”周芷蘭低著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隻是個旁支的女兒……”
徐長明的手猛地攥緊,指節發白。
他深吸一口氣,從懷中取出一塊溫潤的玉佩:“這個你拿著,若他再……”
周芷蘭卻後退一步,搖頭拒絕:“徐執事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玉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就當是……”徐長明的聲音突然哽了一下,“就當是我借給你的。”
他將玉佩強行塞進周芷蘭手中,轉身大步離去,背影竟有幾分倉皇。
當周芷蘭回到聽荷軒時,謝昭臨已經坐起身,正在調息。
“他給了你這個?”謝昭臨睜開眼,目光落在周芷蘭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