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最外麵的大漢睜開眼睛看了看,把身子往旁邊挪了挪,夥計把拿過來的鋪蓋卷兒往炕上一放,對何苒說道:“你就睡這,前麵能打熱水,茅廁在馬棚後麵,彆在屋裡尿啊,也彆在屋外,就得去茅廁,咱這兒不慣這種毛病,敢亂尿,就把你扔大街上去,到時可彆說咱們店大欺客。”
何苒縮著脖子,不住點頭:“放心,俺保證不亂尿,就去茅廁裡尿去。”
夥計看她一眼,沒再說話,轉身走了。
何苒雖然身體結實,可畢竟昨天剛剛病過,又趕了這麼多路,身子有點發虛,把鋪蓋卷展開,脫了鞋子便合衣躺下。
可是她剛剛躺下,睡在她身邊的那人便霍的坐了起來:“我說,你有一年沒洗過澡了吧,這味道,熏死人了!”
何苒她猜到自己身上有汗味,可沒想到味道這麼大。
何大當家怪不好意思的。
“老哥,俺昨天發燒了,焐了一身汗,今天又急著趕路,跑了一身汗,又不敢洗澡,怕又病了,老哥您多擔待。”
何苒說著,解下掛在腰上的酒葫蘆,討好地遞過去:“好酒,幫工的那家大爺賞給俺的,說是俺這輩子也喝不著的好酒,老哥你嘗嘗?”
那人看了看她拿著葫蘆的爪子,嗯,爪子看著倒是比臉乾淨,至少指甲縫裡沒有黑泥。
見他猶豫,何苒小心翼翼拔下葫蘆的蓋子,頓時,一股酒香從葫蘆裡飄了出來。
那人吸吸鼻子,睡在他旁邊的一名方臉大漢卻已經聞出來了:“汾陽春?你小子從哪兒弄的汾陽春?”
何苒陪笑:“是那位大爺賞給俺的,這真是好酒啊,那位大爺也是這麼說的。”
“拿來,給我嘗嘗。”方臉大漢伸出手,便要接過何苒手裡的葫蘆。
睡在何苒身邊的那人乾咳一聲,看了方臉大漢一眼,方臉大漢已經伸出來的手便縮了回去,訕訕地笑笑,重又躺了下來。
那人對何苒說道:“既是好酒,你就自己留著喝吧。”
這時,另一名臉上有疤的大漢下炕,走到這邊,對那人說道:“咱倆換換,我睡這裡。”
那人沒有說話,起身便和疤臉大漢換了位置,疤臉大漢湊近何苒聞了聞,小聲嘟噥:“這不就是一點汗味嘛。”
何苒衝著那人露出一個“還是你懂我”的笑容,本來嘛,她也就是出汗比較多,又兩三天沒洗澡而已,剛才被那人說的,她都以為她是從糞坑裡跑出來的了。
不過,這幾人有點意思,鼻子靈的那位,應是這幾個人裡的頭了吧,原本他睡在這個位置,一是因為這裡靠牆,二是因為窗戶在這邊,這裡是整個屋子裡最通風的地方。
何苒就不信,這些大漢身上比她好聞,就像這個疤臉大漢吧,何苒鼻子不是特彆靈,可是也聞到他的腳臭了。
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來曆,這裡離軍營這麼近,這些人是來做什麼的呢。
何苒一躺下,便感到體力不支了,沒過一會兒,屋裡響起此起彼伏的鼾聲,何苒聽著呼嚕聲,很快便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忽然聽到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兩世養成的習慣,何苒睡覺極輕,她立刻便清醒過來,睜開一隻眼,屋裡沒有點燈,月光透過窗子灑進來,她用眼睛的餘光看向身邊,旁邊的被子拉到枕頭上,但是何苒知道,那個疤臉大漢已經不在被子裡麵了。
今天三更,這是第二更,後麵還有一更,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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