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上粉末,洛清帶著筱筱急切地趕至正廳,還未到門口,長廊外聽見“啪”地砸杯聲,接著一陣怒罵,“什麼身份?一個青妓,還要做側室!”
“是青妓怎麼了?洛清還是孤女,說不定她的娘親也是出身青樓,父親或許是個太監。”
“不孝子,南雲候府的名聲都被你給敗壞了。”
“娘,二年前就敗壞,你
讓我娶根木頭回來也就算了,現在還不許我納胭脂為側室。”
“混賬。”老夫人被蕭燁氣得更怒,一大早就不讓消停,這個兒子難得回府,一回府就嚷著納妾,還是個青樓女子,簡直是丟儘候府的臉麵!
外頭的洛清一句不差地將對話聽進去,府裡誰都知她這個夫人是老夫人要娶的,蕭侯爺正眼都沒瞧過。
“娘早,相公早,鴻妹早。”洛清麵容沒有一絲不悅,她微笑著踏進廳門,舉手足間貴氣逼人,彎身行了禮後,又含笑對著蕭燁說道“相公,帝宮的公公是不會有子嗣!”
蕭燁愣住,不知道如何回答,沒料到背後說人壞話,被她一字不差地聽了過去。
老夫人心情本來就被蕭燁攪得心煩,又見她姍姍來遲,冷哼一聲,嘲諷道“起得還真早。”
“對不起,娘,身子有些不適,所以起晚了。”洛清乖順地回道。
“身子不適,不會是有了吧!”一旁的蕭驚鴻譏笑道,昨夜的事她沒有和老夫人說,就算是說了,洛清也可以不承認說過。蕭驚鴻還沒有蠢到自掘墳墓的地步,“哥,叫大夫來瞧瞧,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你的種!”
“哦,隻是風寒。”洛清不等老夫人開口,忙著接道。
對著候府三人,是洛清最難熬的時候,蕭燁對她不顧不問,蕭驚鴻見機找她麻煩,蕭老夫人因為孩子時常挖苦。也還好,洛清能應付得過去。
“哼。”蕭老夫人聽此,冷哼一聲,嫁進府內二年,連個孩子的影子都沒見著,再聽話,有什麼用?
“娘,胭脂的事,你看?”蕭燁又繼續方才的事情,反正,胭脂他是要定了。
“混賬,還敢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納個婢女我許了,現在又要娶個青妓入府,這事不許!你喜歡那個下賤的女人,給我搬到青樓去!”蕭老夫人氣怒道,尊貴的氣勢一動怒就令人害怕,麵容上雖然爬出細細的皺痕,用了胭脂,倒不像有兩個孩子的娘親,也不難看出她少女時定是個姿色出眾的美人。
“娘啊,你想逼死孩兒是嗎?孩兒就是喜歡胭脂,就是想娶她!”蕭燁是蕭家獨子,蕭老侯爺與先帝同年去世,留下孤兒寡母三人,所以老夫人對他和蕭驚鴻極其溺愛,兩人也就養成驕縱的性子,對著喜歡的東西非要爭到底。
老夫人瞥了他一眼,輕哼一聲,“你納柳兒時,怎麼說的?當時好像也要死要活的,不是嗎?”
這柳兒是蕭燁的侍女,二人算是青梅竹馬,洛清記得很清楚,洞房之夜,蕭燁當著她的麵與柳兒顛鸞倒鳳,第二日清晨,床榻上蕭燁擁著的是柳兒,而她縮著身子在牆角過了一夜。
新婚當夜,就遭遇相公的冷落,對誰來說都會心痛?可歎地是,洛清已經不會再為其他男子心痛!
“娘,這次,孩兒是真心的。她都有了孩子,你怎麼能讓自己的孫子流落到青樓那?”蕭燁索性跪到老夫人的身前,求道。
“有了孩子?”這說到老夫人的心坎裡,子嗣是蕭老夫人最想要的,她動容了,但是這事,她琢磨再三,不好自己答應,於是將棘手的問題拋給一旁沉默低頭的洛清。
“洛清啊,你說說,該怎辦好?”
老夫人話一說完,廳內正主的六雙眸子齊向她。蕭燁盯得最緊,想著她會不會因為昨夜的事記恨在心,阻止他納妾。洛清是正室,她反對,老夫人未必會馬上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