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之燃心!
山穀中,草葉上結滿霜花,頭頂的天空中,一半是朗月明照,一半是烏雲翻湧。
山鬼獨自一人坐在山洞中,此刻的她,心中卻不似朗月明照的那一半天空,而是烏雲厚重,仿佛就要壓在地麵上一般,濃厚的使人無法呼吸。
從清晨到月升,她的腦海中一直回想著前一日她與譚彥在溫泉中的場景,一幕幕,無法抹去,無法忘記。
她是那樣深刻且清晰地記著,譚彥的雙唇輕觸在自己唇上的感覺。
深刻到,仿佛他的唇一直未離去,此刻仍在深吻著她一般,以至於她,雙唇之上不曾停斷地傳遞著一股觸電般的感覺。
洞中圍繞著石壁的燭火仍舊如往日一般平靜地燃燒著。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
山洞外的古樹上,妖惑從夢境中醒來,他打了個哈欠,從古樹上躍下,向山洞中走去。
“睡不著的你,心中所想之事,即便是呼喚了我,有能解開幾分呢?”,妖惑走到山鬼身邊,盤身躺下後,慵懶地說道。
“他是姐姐深愛的人”,山鬼輕聲說道。
妖惑沒有答複,仿佛那句話並不是說給他聽的,他閉著眼睛,連耳朵也耷拉著。
“我,可以和他在一起嗎?”,山鬼又輕聲問道。
妖惑睜開眼睛,兩個耷拉著的耳朵緩緩豎了起來。
他又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隨後,言語中不帶任何感情地說“沒有人規定過,青悠所愛的人,你不可以去愛,愛一個人是你的權利,你可以選擇使用或是不使用,這是你的自由,沒有人可以剝奪你的自由,也沒有人可以剝奪你愛一個人的權利”。
“倘若因為青悠愛他,你便不能夠愛他,就好比我此刻所呼吸的空氣,你不可以沾染一樣,不覺得很荒繆嗎?”
“你可以因為青悠愛他,而你同樣愛著青悠,為了青悠的幸福,你放棄了與他在一起的可能,可你無法放棄你對他的愛,愛就是愛,它一旦產生,便無法磨滅,不是你我所能決定的”。
“愛過就是愛過,不會因為某一天,你所愛的人無法和你在一起,而改變,愛過的人不會存在不愛的那天,你與對方的分隔,隻是因為彼此之間,沒辦法繼續下去,你的生活中不需要他的存在了而已,愛過就是愛過,這一點無法改變”。
“你不妨按你的心走,有多少的靈,從一開始便知道,他與他所愛之人,注定會生死相隔,百年的歡愉之後便是千年的孤寂,可他們仍舊選擇了開始”。
“你所害怕的,都不是真正的恐懼,不能夠正視自己心中的愛,才是正真的恐懼”。
說完後,妖惑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站起身來,邁開慵懶的四肢,開始向洞外走去。
看著妖惑向外走去的步伐,山鬼抬起頭開,問道“哥哥,愛一個人,與你來說,到底有多重要?”。
妖惑停下來步伐,他並沒有回過頭,而是抬起頭,望向洞外說“我不知道,於我來說,是我對狐媚的愛,讓我這一生,不再懼怕黑暗和死亡”。
妖惑離開山洞後,山鬼從山洞中緩緩走了出來,她走到古樹下,坐在秋千上,晚風清冷,飄起她的衣裙。
她看了陰雲滿布的天空一眼,將目光移向了擁有皓月的那邊。
她能感受到,大湖岸邊,那個與她一起,看向同一片天空的男子,湧動在心田間的澎湃。
而此時,百嶺山脈外,揚程從靜修中睜開了眼,屋外有人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朝幽國王都,幽藏殿內燭火暗淡,朝幽國國主的玉案上,放著兩分加急送來的文卷。
坐在玉案前的朝幽國國主,雙目緊閉,鼻中呼出的氣流將案前未用紗罩護住的燭苗,吹的搖擺不定,忽明忽暗。
開山河水位下降,江麵平靜無浪,在一處淺灘上,人和靈獸組成的獨特隊伍,正越過河水,向百嶺山脈走去。
為首的那個男子,坐在好大的象北上,深深吸入一口氣,緩緩呼出,說道“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