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之燃心!
陽光透過枝椏撒在妖惑臉上,他睜開眼睛,跳下古樹,從山崖上走下,在湖邊時,梳理了一下赤紅色的毛發,緩緩走進了竹屋。
譚彥已經將做好的飯菜擺放在了木桌上,簡單的兩個小菜,配一碗金黃色的小米粥,小米粥散發的熱氣,緩緩上升。
妖惑用舌頭舔了一下米粥,沒有毒毒的早餐,吃的安靜詳和。
很快,妖惑喝完了碗裡的粥。
“還要再來一碗嗎?”,譚彥問道。
妖惑點了點頭,譚彥拿起妖惑的碗,起身去盛粥,卻看到了迎麵走進竹屋的山鬼。
他端著碗,楞在原地,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山鬼。
山鬼從他麵前走過,坐在了妖惑的身邊。
譚彥慌張地添好碗筷,盛好粥,放在她麵前。
山鬼拿起筷子,和妖惑一起吃了起來,譚彥心跳如雷,坐在原地,不知所措,也忘記了吃飯,隻低著頭,不停地用手挫著自己的大腿。
早飯過後,妖惑找了個日光正好的地方,慵懶地曬起了太陽,毒毒沉眠的日子,是他難得的清淨日子,可以好好曬太陽,而不被打擾。
山鬼走出竹屋,看了一眼妖惑,隨後,對譚彥說。
“可否耽誤你一會兒”
譚彥連忙點點頭,隨後山鬼飛身而起,越過湖麵,落在了古樹的秋千上。
譚彥離開竹屋,很開快便來到了古樹下,他不知道山鬼找他何事,此前他想著,應該為他那日溫泉裡的魯莽致歉,因此一直想見她一麵,可如今她就在眼前,自己卻不知如何開口了。
“對於人族來說,相愛是男女之間才會產生的情愫,對嗎?”,山鬼問道。
“按照世俗來說,的確如此”,譚彥回複道。
“可我並非女子,或許,準確地來說,除去外表外,我更像男子,如此,你也不會介意嗎?”,山鬼再次問道。
譚彥沒有立刻回答,他靜靜看著眼前的山鬼,她背對著自己,如同初見那日一般。
“多年以前,我被一位女子所救,也是因為她,才有了今日的我,一直以來,對於她的感情,讓我很矛盾,我曾以為,那種感覺,就是愛,可遇到青悠後,我開始明白,愛是愛,感激是感激”。
“第一次看到她時,湧動在我心中的是感激之情,不久前,我遇到了一個人,看到她的那一刻,湧動在我心中的那種感覺,卻並不迷茫,自它產生的那刻,我便知道,那種感覺,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愛”。
聽完譚彥的話後,山鬼問道“不久前遇到的那個人?”。
“是一位身邊赤色衣衫的人,她坐在一棵古樹的秋千上,抬手間,湖水翻湧,將我淹沒,此刻,她如那日一般,坐在我的眼前”,譚彥每說出的每一個字,都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人族,一生可以愛上很多個人,可靈,一生隻會愛上一個”,山鬼還未說完,譚彥便說道。
“你不相信,我愛你?”。
“看見這棵古樹了嗎?”,山鬼說道,“它是母親的孩子,離此處百裡之外的一片巨樹山林的中心處,有一棵和它一樣的古樹,我們稱她為母親,生活在這裡的所有生靈,都是她的孩子,她教會我們世間的法則,看著我們長大”。
說完後,山鬼從秋千上下來,站在譚彥的麵前,對他說。
“我無法看透你的心,也無法知道,你所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我可以向你證明,讓我去做什麼都可以”,譚彥說道。
“母親的名字叫做華桑,如果你能將母親所開的花,親手送給我,我就能確信,你愛的人,是我”,山鬼說道。
“我會帶回華桑花”,譚彥看著山鬼的眼睛,堅定地說道。
“隻有當一個人,跪在母親的身下,割開雙腕,心中想著他所愛的那個人,將自己的鮮血獻給母親,充滿他心中的,是對所愛之人的真愛時,母親才會賜給那個人,代表著真愛的華桑花”。
“情若不真,不純,即便是血液乾涸,身死魂消,也無法看到華桑花開”。
“等我”,譚彥隻留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山崖。
望著譚彥離開的背影,山鬼微張的雙唇,緩緩閉了起來。
她站在風中,身後的華桑樹,滿樹的秋葉,儘數落下,隨著風,落滿山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