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能讀得懂,”赫斯塔沒有抬眸,她的視線仍然集中在手中的材料上,“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和我聊聊——”
“詩是解釋不清楚的,不明白的人,永遠也不會明白!”
說罷,加荷多蕾把書放回了書桌,自己甚至連外套都沒有脫,就直接掀開被子,躺了下去——當然,背對著赫斯塔。
赫斯塔略略調低了燈的亮度。
……
次日一早,赫斯塔如約來到帕卡特的房間。
然而才敲門,就聽見斯黛拉在裡麵喊:“進來。”
赫斯塔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推開門,就看見斯黛拉正坐在帕卡特的床邊,而一向早起的帕卡特仍躺在床上。
“……生病了?”
“有點低燒。”
“要去市區嗎?”
“先不用,她剛吃了點兒東西,得先睡一會兒,”斯黛拉道,“夜裡吃過退燒藥了,要是一會兒再燒起來,我們再看。”
話音未落,床上的帕卡特朝赫斯塔看來,聲音虛弱:“……你來了,倒免了我去找你。”
“我也可以待會兒再來,”赫斯塔關切地去到帕卡特的床邊,“您還好嗎?”
“我沒事……”帕卡特的眉頭始終不得舒展,看上比之前虛弱得多。
“如果是感染——”
“不是感染,”帕卡特的聲音有些不耐煩,“是疲憊。”
赫斯塔把椅子往床邊又挪了挪,她的手按在帕卡特的手背上:“對不起……”
“我有話對你說。”帕卡特道,“你必須,嚴肅地、直接地、不帶任何謊言——即便是善意的,回答我幾個問題。”
赫斯塔的目光也同樣認真:“我接下來將嚴肅地、直接地、不帶任何謊言——即便是善意的謊言——回答你的所有提問。”
“你和虔信的此次合作,是為了換取他們的水銀針能力者——這是一個短期合作,還是長期的?”
“我希望是長期。”
“為什麼?”
“首先,我需要搞清楚她們的迦葉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次接來的十二個孩子,隻是一個開始。”赫斯塔的聲音很輕,她儘量溫和地望著帕卡特,“其次,虔信可以是一個楔子——”
“你在多大程度上能夠撬動他們的決策?”
“要看是哪方麵的決策,也要看我有多想撬動,”赫斯塔道,“帕卡特,彆再說這些了,跟我講講具體的問題——你有細節要跟我講,是不是,你跟阿吉單獨巡視的時候都聊了什麼?”
帕卡特的目光變得冷漠:“他們故意改掉了我郵件裡的措辭,把所有中性稱謂都換成了女人……”
老人望著赫斯塔:“看起來你並不驚訝。”
“雖然那幾乎是一個由女性維係的社群,但真正承擔決策的和承擔勞動的人仍然有鮮明的區隔,”赫斯塔低聲道,“我第一次去的時候就發現了。”
“那麼好,我再問你一件事,你必須老實告訴我你是否知情。”帕卡特道,“他們收集來的‘孤兒’,都是從哪裡來的,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