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觀音看著她諂媚的笑臉,那種女人才會明白的眼裡的毫不掩飾的勾引逢迎,忽然大怒,想起自己才是這裡的女主人,是他金兀術早已定下的第二娘子,憑什麼這個女人在此如此明目張膽討好賣乖?
她看看金兀術,終究不敢當場發怒,隻鄙夷不屑地瞥一眼王君華。王君華也掃到她鄙夷的目光,心裡憤怒,心想,你也是降將之女,又不是正妻,得意什麼?
金兀術對王君華的回答似乎甚是滿意,又轉向耶律觀音。耶律觀音見到這肉盤子就惡心,但她跟隨父親在金國已經三四年,知道這道菜在金國宴席上的重要性,便也禮貌性地用筷子夾了一塊肥肉放在碟子裡,咬一口。
金兀術笑道“第二娘子,味道如何?”
耶律觀音甚是憤怒,環顧屋子,這金府並無女主人,自己卻無端成了第二娘子,而金兀術這聲“第二娘子”又帶了極大的侮辱之意,顯是絲毫也不將自己放在眼底。
她麵露難色,卻聽得王君華嬌聲道“第二娘子,莫非不喜肉盤子?”
王君華這聲“第二娘子”,簡直是明目張膽地挑釁了,耶律觀音是個聰明人,也不當眾發怒,隻說“多謝四太子賜宴,肉盤子很好……”
金兀術點點頭,不再看她吃不吃,目光這才落在花溶身上。
但見她的桌上,肉盤子放在居中的位置,她也非常禮貌的,夾了一筷放在碟子裡。王君華一直在偷偷看她,注意到她其實連嘗都沒嘗,立刻意識到她其實根本吃不下這個東西。
金兀術笑道“怎麼?不喜豬肉盤子?”
王
君華對宋人的態度一直很輕慢,加上知道宇文虛中等被扣押,認定花溶也不過是一俘虜的命運,她妒恨之下,有心給花溶難堪,咯咯笑著催促道“姑娘何不品嘗一下這極限美味?”
金兀術見其他兩個女人都吃了,這一刻,不知怎的,非看到她吃不可,也說“快吃,把這盤吃完……”
花溶淡淡道“四太子,多有抱歉,本人一聞到野蔥和肥豬肉的味道就要嘔吐……”
金兀術漲紅了臉,這個女人,竟然敢如此藐視自己!女真的上等名菜,她竟然要“嘔吐”!
所有人等愣了一下,心裡捏了一把汗。
花溶冷笑一聲,金兀術今日的宴請比鴻門宴還厲害,是名副其實的“羞辱宴”!自己乃大宋使節團使節,按照當時的禮儀,絕無可能如此安排“宴請”。
將自己和他的仆役秦檜夫妻和他的暖床侍妾耶律觀音並排一起。這是要給自己一個無形的屈辱,表明,自己和王君華一般,也不過是他的玩物,遲早是他的暖床工具。
私人可以不論身份,但使節代表的是一個國家。尤其,邢皇後的死哽塞在心,早已悲痛迷了心竅,心裡本來已經稍微淡去的對金兀術的那種痛恨又卷土重來,甚至遠遠超過了當初他在海上下令射殺自己的時候。
那時,他是身不由己,是敵我矛盾。戰場容不得一切私情。
現在,他還是耀武揚威,百般顯擺,高高在上,折辱眾人。
士可殺不可辱,有些人永遠也不明白,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花溶……”
邢皇後的大睜的雙眼,死不瞑目的屈辱,她忽然有種可怕的直覺,也許,自己也會這樣喪生異國。
太後救不出,皇後救不出,然後,賠上自己的性命——甚至清白!
這念頭令她如遭雷擊,怎能在異國的土地上,遭受非人的屈辱,悲慘死去?
怎能讓“嶽夫人”這個名號,蒙上一絲塵垢?
質本潔來還潔去。
金兀術,其實比最可怕的魔鬼還可怕,甚至,比宗翰還可怕。
金兀術,原來是披著羊皮的一頭狼。
她見金兀術目光憤怒,乾脆倒扣了肉盤子,看他待要如何。
眾目睽睽之下,金兀術第一次遭遇這樣的挑釁,仿佛是尊嚴和權威的淪喪。他強忍著怒氣,氣得跟當初紮合被拒絕一般,想要揪住她的衣領,強行灌下去。
可是,他終究不如紮合質樸衝動,隻沉聲說“你這是故意給本太子難堪?”
她忽然一伸手,將一大盤肥豬肉拂到地上,大塊的肉濺起來,碟子碎成片,一片正飛到對麵王君華的身上,打得她的腿一陣生疼。
金兀術見她竟敢當眾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勃然大怒,揚手道“再送一個肉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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