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菱想起在素心園的姑娘,張媽媽不在,小鵲兒又沒用,采芹一個肯定忙不過來。
她隻得哭著爬起來,抹一把淚,捂著摔疼的手去了。
剛才勸了一回的婆子,看她的背影,忍不住歎息道“哎,真是可憐,這本來就是張家宅子,身為張家外孫女的四姑娘,才算是這裡真正的主子,可惜………”
剛才要打人的婆子嚇了一大跳,急忙捂她的嘴“你要死啊,這話也敢說!!”說著,探著頭四處看是否有人聽見。
見此刻身邊無人,才叮囑醒悟過來,也嚇得一臉慌張的婆子“不過十來年的事,泰昌縣誰不知道。隻是這四姑娘外祖家都死絕了,嫡親祖母搬進來撫養她長大,也是天經地義的,你聽聽看外頭那些人,誰敢說這話沒道理?”
那婆子笑了笑,奉承道“是是是,這就是應該的,四姑娘姓袁,是她的,也就是袁家的,一家人。”
因是在袁家禁忌的話題,二人很快說起彆的來。
卻都在心想,剛才說的都是什麼屁話,要是擱自己身上,就是死了,也給氣活了。
拿走了房子,拿走了錢,霸占了張家所有的產業,還虐待欺辱人家留下的唯一血脈,簡直與強盜無異。
采菱回了素心園,這裡是曾經的張老太太念佛的地方,與府裡頭其他人的住處都很遠。
回來的路上,冷風都已經吹乾了她的淚痕。
她才到院門口,采芹就急忙提著裙子跑了來,看她這幅狼狽的樣子,滿懷期待的問“老太太罰你了?”
采菱默默搖搖頭。
采芹扶了她回到屋裡去。
因為經常受罰,屋裡常備有跌打損傷的藥,她急的不行“那你怎麼變成這樣的?”
采菱摸一把淚,冷笑一聲“府裡頭人人都可以踩姑娘一腳,何況是我,慈安堂門口被兩個媽媽推一把,這已經算是輕的了。”
采芹手裡動作一頓,忍不住紅了眼圈,瞧著采芹手臂擦傷在滲血絲,急忙被包起來。
“那大夫也請不來了吧?”裡間突然傳來一聲涼涼地問訊。
兩人抬頭看去,就見小鵲兒趴在門框上,探出頭來,微微仰著下巴瞧采菱的傷,然後不屑地撇撇嘴“剛才我就說了,這大夫是請不來的,這家裡頭的人都巴不得姑娘死了才乾淨。”
“你胡說什麼?”采菱聽著她說這風涼話,再一副置身事外的涼薄樣子,就生氣。
采芹忙勸她“小鵲兒,你可住嘴吧,姑娘可是老太太嫡親的孫女兒,平時也算了,這關乎性命大事,怎麼可能不管的。”
小鵲兒哼一聲,縮回頭,也不去床邊照看昏迷的袁瀅雪,而是坐到靠窗的長椅上,擺弄桌上擺著的茶碗。
外間,采芹和采菱兩個商量起來。
“老太太真個兒是不管了嗎?”
“這可怎麼辦啊,姑娘這可等不得。”
兩個大丫頭在外頭哭起來。
小鵲兒衝外頭翻一個白眼,心想著。
反正姑娘她不管是死了,還是活著?對她沒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