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嬤嬤也是心裡忐忑“太太,那,那給是不給?”
朱氏麵容冷凝,攥緊帕子呼出一口氣來“給。那丫頭話都說到這裡,如何敢不給?”
袁瀅雪已經派丫頭代表袁家說了,是袁家的不對。
她難道還要派下人去外頭當著外人的麵,鬨一出窩裡鬥的好戲給人看?
錢嬤嬤也心裡不悅,原本瞧著四姑娘跟前這個采菱,沒什麼特彆的,今日這一處,竟也是個再機靈不過的丫頭,她瞧著,竟比朱氏跟前的大丫頭桂香都不差什麼了。
錢嬤嬤拿了錢,下了車,便向白少卿賠禮道歉“白公子受驚了,剛才太太也不知竟遇到是白公子,這是賠償。太太說了,家中著下人膽大猖狂,回頭便要罰他,請白公子贖罪。”
白少卿點點頭,他是何種人,曆年來看儘世態炎涼,錢嬤嬤口裡說的不客氣,眼底分明是瞧不起他,想要儘快將他打發了。
他轉過身,看也不願看這錢嬤嬤一眼。
墨硯機靈,立刻挺直腰板,伸了雙手“我家公子是讀書人,不與你們一般見識。”
眾目睽睽之下,錢嬤嬤尷尬的咳一聲,隻得將銀票給了墨硯“收好了。如此,我們兩家算是兩清了。”
她看向白少卿。
白少卿仍舊冷冷地板著臉,看也不看。
墨硯便說“這是自然的,嬤嬤好走。”
錢嬤嬤裝的客氣,沒想到白家主仆壓根不給她麵子,隻得忍氣強笑了一下,回了車裡去。
事了了,熱鬨自然也沒得看了。
人群慢慢散開,白少卿便又看了已經行駛遠了的馬車一眼。
“袁家?我們與袁家有和牽連?”
墨硯搖頭“小的不知。”
袁瀅雪今日才是時隔七八年的出門,知道前世的她,知道白少卿。
而如今的白少卿,十多年前張老太爺給與白家恩惠的時候,他又年紀尚小,因此,就像是此時此刻,他們二人也並不相識。
白少卿想起他家的鄰居來,確實是姓袁的。
家裡住了一大家子,成日吵吵鬨鬨不休,一進的院子裡零零總總住著十來個少年,都是河西村袁氏一族的送來泰昌縣讀書的,可就他這些年在家門口遇到時候,看到的那些小子們,打打鬨鬨搶吃搶喝,似大街上的潑皮一樣,竟沒見著能有一個安心讀書的。
墨硯沒想這個,他隻是在一旁心有餘悸地說“少爺,剛才可真是嚇死小的了,幸好袁家還有個知禮懂事的姑娘,要不然,我們今天可真的就完了,老太爺的藥……”
說著,摸一把激動的淚,對袁瀅雪感激不儘。
白少卿搖了搖頭,歎一口氣“走吧,先去給老太爺抓藥去。”
墨硯忙點頭“小的明白。”
主仆二人便往廣仁堂去了,並沒有注意到,街邊藏著暗處的一個人,將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儘數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