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權謀之嫡女榮華!
龐老太太急得不得了,直問朱氏該怎麼辦。
小龐氏隻管跪在地上哭,她哭的淒淒慘慘,喊爹喊娘,委屈的就像是此刻外頭六月飛雪,才能應她這幅淒慘的景。
朱氏像是沒聽到老太太的話,隻是低頭垂淚,一副被小龐氏冤枉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
袁有義乾脆歎一口氣,一甩袖子,躲了。
慈安堂小龐氏又鬨了好長一會時間,才像霜打的茄子一樣,頂著一臉被淚水暈花了的妝容,被丫頭扶回了清風院裡去。
慈安堂的動靜,袁喜桃是很快知道了,她一直都在清風院裡等消息。
袁喜蓮自從袁喜蘋哭著回袁家以後,隻晚上回翠馨苑裡睡覺,天一亮起身就去吉祥院裡陪伴大姐和母親。
現在朱氏被龐氏一鬨,病了,起不來床了,袁喜蓮就去侍疾。
一時間,翠馨苑空落落了許多。
袁瀅雪正用小叉子吃著盤子裡切好的哈密瓜,七八月份,正是桃梨葡萄等水果成熟的季節,像哈密瓜這些西域運來的水果,泰昌縣也有商行賣的,但是價格不菲。
以前住素心園的時候,可沒人想著給送一點兒吃,張媽媽也舍不得給買。
現如今在翠馨苑裡了,地位不同以往,朱氏又有意拉攏,凡是袁喜蓮等人有的,袁瀅雪都有。
小鵲兒從外頭興衝衝的跑了進來“你們知道嗎?老太太的娘家人來了,我遠遠地看見了,來的是三太太的大嫂子,還帶著她的小侄女。”
采菱瞅她一眼,向袁瀅雪道“姑娘,你說奇怪不奇怪,一樣都是娘家人,三太太的娘家人連老太太都怕,大太太作為一個娘家人卻反過來怕自己的親家,真是看不明白。”
采芹一旁說“怎麼不明白,三太太的娘家人也是老太太的娘家人,當家人是老太太的兄長,老太太怎麼能不顧及自己的大哥。至於大太太,她不敢跟親家鬨,大約還是怕大姑娘回了婆家,被婆家人刁難。”
袁喜蘋婆家人的極品,整個袁家上下人都是知道的,采菱便冷笑道“這婆家的人要是不地道,娘家人越是容忍,婆家的人越是把媳婦踩到地上去。”
采芹看了看采菱,不說話。她記得采菱當時跟她說,她被賣掉,就是她奶奶做主賣的,她娘違抗不過她奶奶,就眼睜睜看著她被人牙子拉走了。
後來當采菱知道是往花樓裡賣的時候,就說,她權當自己的家人全都死了。
袁瀅雪麵色淡淡的,將小叉子擱下了,幾個丫頭立刻閉上嘴,不再言語。
看她意思是不吃了,采芹忙上去將杯碟叉子都收起來。
袁瀅雪站起身來,麵上淡淡的“走吧,祖母病著,我也該去老太太那裡伺候著才是。”
“是。”像往常那樣,采芹留著看門戶,采菱跟著袁瀅雪出門。
翠馨苑立著慈安堂也近,出了翠馨苑的朱紅大門,往東邊經過幾道夾道,就繞到慈安堂的大門口。
門口的婆子們紛紛行禮,無人敢向從前那樣給她臉色看了,一個個十分恭敬又親熱的樣子。
慈安堂裡,趙媽媽見了袁瀅雪進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如今她再不敢輕易針對袁瀅雪。
此時慈安堂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瘦高個的婦人,身邊立著一個個頭不高、年紀大約十五六歲的姑娘。
袁瀅雪是見過的,這瘦高個的婦人,穿著也挺體麵的藍色綢緞襖裙,頭發隨意挽在頭上,插著兩根金簪子。
高高的顴骨,略有些圓的鼻頭,一雙眼睛大大的瞪著,眼珠略微有些突,嘴角抿的緊緊的,一臉不悅的樣子,這是龐氏的大嫂王氏。
她身邊坐著一個臉有些黑,圓嘟嘟的還帶著嬰兒肥的女孩兒,穿著一身桃紅色繡桃花紋的長褙子,裡邊穿著雪白的瀾裙,眼珠子在屋裡頭偷偷地看來看去,這是王氏的小女兒龐春梅。
“太太好,姐姐好。”袁瀅雪進了屋子,先跟這婦人行了一禮,又帶著和氣溫柔的微笑,跟這女孩兒行了半禮。
女孩兒嚇一跳,忙學著袁瀅雪行了禮“妹妹好。”似乎不認識她,起了身,一直看她的臉。
“這是……”王氏看著袁瀅雪。
“舅媽,這是我二叔家的女孩。”一旁陪坐的袁喜桃,忙跟王氏解釋。
王氏哦了一聲,卻將袁瀅雪看的更仔細了“真是女大十八變,有日子沒見,變得漂亮多了。”
龐老太太不喜袁瀅雪,冷冷看她一眼,便向王氏笑著“你父親身體可好?”
王氏收回在袁瀅雪臉上的眼神,將龐老太太看看“父親本來好好的,小姑子傳了消息回來,把父親他老人家氣壞了,非要來給小姑子做主,問問姑媽,行動也不護著自個兒的侄女,這是什麼道理?”
龐老太太臉上的笑,就僵住了,嘴唇動了幾下,才解釋“是月娥這回鬨的太過,她要分家,你說我都還活著呢,她……”
“姑媽,我家男人也勸了。”王氏一臉不高興“但是父親說了,事就沒有絕對的,一個巴掌拍不響,這麼多年了月娥也隻是說說,現在突然就這樣鬨起來,肯定是受了委屈的,父親非要來呢。”
龐老太太急了“我怎麼敢給她委屈受,這次,這事……”
她卻是說不出彆的,其實仔細一想,小龐氏鬨起來的話也是有道理了,哪有可著勁貼補女婿的。可是,事兒都做了,讓她說她錯了,她這麼大年紀,丟不起這個臉。
愁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們也知道,這個家,哪裡是我當家作主的,都是你們二哥說的算。”
你們二哥,說的自然是袁有仁,在京裡頭威風八麵,天天跟著皇帝說話,替皇帝辦事的,袁家祖墳冒青煙才出來的這一個光宗耀祖的人物。
王氏年紀比龐氏還大十歲,知道袁家當年這份家業來的似乎不太對,可是也說不出所以然,也沒有什麼證據。說來,隻能說袁家的老二運氣實在好了,娶了有錢人家的姑娘,沒幾年就死了,白白給他留了這麼大一份家業。
說起那張氏,那運氣就太差了。
她死了,男人照樣娶了新媳婦,生兒子,她生的女兒卻丟在這老家自生自滅,這不就戲文裡說的——紅顏薄命?
王氏心裡嘀咕著,想著,老太太就是在替這二兒子守家的。這老大,也是替老二乾的活,小姑子說要分家,她分的哪門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