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權謀之嫡女榮華!
整整十三年啊,十三的付出,在蔣懷的眼裡,全都是理所應當的,是他們一家欠了他的,欠了他們的全家的。
受恩惠,覺得是被羞辱。
養育之恩,竟被認為是奪子之仇?!
梁氏覺得直墜冰窟一般,從骨頭縫裡透出寒冷刺骨來。
果真是,秦家宴會裡,袁瀅雪評戲的時候說的話雜草就是雜草,把他挪到牡丹園裡來養活,到最後還是一窩雜草。
蔣懷從骨子裡,就帶著他親生父親的貪婪與自卑。
“夫人,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老爺?”賴嬤嬤小心翼翼地問她,這可是大事啊。
梁夫人攥緊拳頭,強忍著怒氣“這事先不要告訴老爺,我覺得事情沒這樣簡單。”
賴嬤嬤低頭應了。
蔣玥在一旁低著頭,咬著嘴唇,忍不住滾出眼眶的眼淚,一滴滴落在她手背上。
她忍不住哽咽道“娘,哥哥他怎麼能這樣?我們該怎麼辦?”
父母過繼了他做繼子,是想要後繼有人。
現在,過了這麼多年,卻發現一切心血全都喂了狗了。
爹娘該有多傷心,尤其是爹,對爹的的打擊會更重。
爹他那麼的看重他。
梁夫人伸手,順了順她的頭發,說“如今我們家還沒怎麼樣呢,就已經養出仇來了。她既然舍不得他親生父母,我就與你爹商議商議,就是送他回去又如何?”
蔣玥立刻抬起頭來,淚眼看著母親,想說什麼,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梁夫人伸手摸著她的頭發“玥兒,娘其實是不想讓你這麼早知道這些,可是娘又怕他在你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利用你,害了你,娘會心痛死的。”
想起蔣懷說蔣玥,不過是躲在父母羽翼下的雛鳥,她什麼都不需要努力,就能夠得到一切,每天隻管著花兒草兒的無憂無慮。
為什麼妹妹們卻要在家裡頭做活計,養家糊口。
梁夫人忍不住摟住女兒,她隻有玥兒一個親生的女兒,她願意為女兒付出一切,隻希望她能夠平安順遂的一輩子。
蔣懷說他們也罷了,連玥兒他也看不順眼,玥兒乖巧聽話懂事,從不惹是生非,這也全都是她的錯了?
“娘,我知道了,我不是傻子,我都懂。”蔣玥將眼淚擦乾。
梁夫人鬆開了她,想了想“秦家宴會上那個袁家的四姑娘,你還記得嗎?聽說她會一手絕佳的刺繡,刺繡精湛的前提是要有不俗的繪畫功底,你荷花燈想不好如何畫,請她家裡玩,你們兩個人一起做。”
蔣玥想起袁瀅雪來,想起袁瀅雪的微笑,扇麵,還有宴席上論戲說的那番話,不由的敬佩起來。
“等明天我就給袁四姑娘下帖子去。”
梁氏含笑點點頭,摸著女兒的頭發“天色不早了,你去睡吧。”
蔣玥乖順的點點頭,先回自己房間去了。
梁夫人將賴嬤嬤招到跟前兒,悄聲又吩咐了幾句話,賴嬤嬤連連點頭,記在心裡。
賴嬤嬤匆匆的出門去了,梁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對於白眼狼,他可沒有袁瀅雪的生母張氏那樣的肚量和胸襟。
如今蔣懷的事,她心裡已經清楚。
隻那個神秘人,到底不知道是誰?
梁氏又想起前兩天那人給她傳遞來的消息,那人說過,讓她隻要她壓著李俊生不放,隻要時機到了,不隻會抓到蔣懷一條魚,還會另有收貨。
第二日,按著夫人梁氏的意思,蔣知縣將張媽媽和她女兒外孫女兒,全都放了。
張媽媽被女兒攙扶著,手裡牽著外孫女,祖孫三人出了女牢的大門。
這幾日雖然在女牢裡,但是姑娘還派人送了吃穿的進來,每頓飯都是三個菜,一葷兩素,茶水饅頭米飯的管飽了吃,睡的雖是草席,但蓋的是暖和的棉被。
她們每日吃的好,用的好,又沒有杜老三從早到晚的吵鬨打罵,還有一天到晚洗不完的衣裳做不完的活。
她女兒和外孫女兒兩個,竟養的比在外頭的時候還好,眼看著瘦伶伶的臉都圓潤了些。
娟兒扶著她母親,想起這幾日的牢獄之災,就不禁淚如雨下。
雖然吃用都好,但是誰知道第二天還有命沒有,所以娟兒這幾日心裡一直七上八下,後事如何都想了好多遍。
“娘,都是女兒不成器,害了你。”
張媽媽想起臨走時候牢頭的一句話“有人叫我告訴你,念你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今日就放你們三人離開,將來,有緣再會吧。”
她顧不得理會女兒,她千思萬想,怎麼都想不出,會是誰,布下這樣一個大局,將所有人都罩在裡頭,像個狩獵人,等著獵物落網。
她就想起袁瀅雪來,想起她臨走辭彆她時,姑娘說的話。
“不,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全都是我的錯。”
杜老三一堆的債主,張媽媽不放心女兒外孫女兒,便跟著一起回去。
果然,知道她們母女出了牢獄,那些生怕債務因為人死不得不一筆勾銷的債主立刻都找上門來。
張媽媽拿出從前在張家做管事媽媽的態度來,有條不紊的將房子,鋪子,全都賣了。
差的那些銀錢,母女兩個豁出去了,打上趙寡婦家的門去,將杜老三放在趙寡婦家的錢全都拿了回來。
因杜老三已經入獄,趙寡婦身為杜老三的姘頭,她一怕被杜老三連累不敢報官,二是怕杜老三明公正道的老婆娟兒豁了出去要與她同歸於儘,隻得眼睜睜看著銀子被她們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