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惜嫻這才笑了。
薛氏答應籌錢了,袁有仁也滿意了,點頭。
薛氏卻是見著他臉色和緩了,立馬說道“那我先把自己的嫁妝銀子都整理整理,看能拿出來多少,你呢,就和大伯提前清算一下今年的賬目吧,比起這個,我那點嫁妝,也不過都是小錢。”
袁有仁將薛氏看了看,到底沒有把袁瀅雪將鋪麵上能拿走的錢都存入聚賢錢莊的事情告訴她,認為告訴了她,她也沒辦法。
隻說“我知道了,你這邊先湊著吧。”
薛氏這才笑了“老爺放心。”
她答應的爽快,心裡卻盤算著,怎麼才能保住自己的私房錢。
袁有仁從薛氏這裡得到了準話,便又走了。
因事情是大事,耽誤不得,當即便叫順子去喚大哥袁有德。
沒成想,不在家,問去了哪裡,大嫂那裡與貞姨娘都不知道。
袁有仁隻得忍耐住了,叮囑等大老爺人回來,一定要速速請他書房去。
袁瀅雪從袁有仁書房回來以後,便施施然回了暖香塢,冬天,即使有太陽高掛在天上,這天氣依舊是乾冷寒涼的。
她很怕冷。
等做到暖香塢燒著火爐的屋裡,暖和了,她不由想起今天這個事兒來。
袁有仁在問她要錢,且還是一副拿不到錢,他就要錯過很重要且不可挽回的事,所以待知道她這裡沒錢拿出來的時候,臉色那麼那麼的難看,恨不得掐死她一樣。
“采菱,去把小虎叫過來。”她說。
采菱立刻出去,拿起廊下一直小鐵盆噠噠地敲起來“大胖,來吃飯了?”
不一會兒,就見院牆上出現一個灰撲撲的影子,幾乎與牆磚融為一體。
小虎看見是采菱叫它,便跳下牆頭,順著牆根腳爪輕巧地一顛一顛地小跑了過來,粗粗的貓尾巴輕輕搖了搖,便進了屋裡。
袁瀅雪已經自書案前寫好了需要傳遞的消息,將小虎摟在懷裡順了順毛,才將東西放在它肥嫩下巴皮毛掩蓋著的項圈裡“去吧,找你的舊主人去。”
小虎喵嗚了一聲,才飛快地跑走了。
看著小虎在屋頂上消失了,采菱才走了進來。
袁瀅雪放走了小虎,便在書案前坐了下來,在仔細回想前世的這個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她想不起來。
時間過的太久了。
采菱在一旁和采芹說起悄悄話來“聽說今天姑奶奶和二姑娘跟著薛夫人出門去了,有人說,說是逛街,其實是相看去了,你覺得這一次姑奶奶會不會看中了?”
兩個跟著袁瀅雪吃了十多年苦的丫頭,自從來了袁府,成了也能使喚幾個丫頭作勢的大丫頭,便清閒了許多,閒來無事,扯閒篇。
采芹道“哎,這兩位姑娘的婚事還真愁人呢,姑奶奶眼光太高了,希望這次能順利把自己嫁出去,就是這次看中了,出嫁也得是明年,也都算二十歲了。老姑娘了呢。二姑娘呢,模樣一般了些,就看人家那邊怎麼想的,這男人啊,都是喜歡好看的。”
采芹不常出門,袁瀅雪接觸麵也很小,彆人家裡家長裡短的事情,她也是聽府裡頭彆的人說的,說起這男人喜歡好看的,這是在說袁博文呢。
作為龐老太太身邊曾經最受寵愛的大孫子,老太太身邊至少叫他摸上手了四個丫頭,一個比一個生的好看。
采菱點頭,悄悄擠眉弄眼“二姑娘就算了,姑奶奶要是快點嫁出去就好了,這樣就少一個找姑娘麻煩的人了。”
采芹忙點頭“是啊是啊,不過可憐了姑奶奶的那個婆家了。”
兩個丫頭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提起袁喜梅的婚事,袁瀅雪突然想了起來,前世這個時候,袁有德巴結上了胡家。
這胡家,不就是前世袁有德將她賣過去的人家嗎?
這下她心裡有了查詢的方向了,她且等著朱十一的消息,他一定會查到更多她想知道的。
卻說袁有仁,一直在書房苦等袁有德。
直到夜幕降臨,晚飯都吃過了,一身酒肉氣的袁有德,才被順子給扶了過來。
袁有德身形踉蹌著歪在圈椅裡頭,大著舌頭不耐煩地說“二……二弟,有什麼事非得要我現在過來?好歹等我睡一夜,明兒再來。”
袁有仁本就心煩,三十萬兩的銀子,他是怎麼給他看的鋪子,就叫袁瀅雪一個小丫頭輕飄飄地拿了出去,現在要都要不回來了。
“去端醒酒湯來,濃濃的一碗,給他灌下去。”
袁有德雖喝醉了,可也不是醉的什麼都不知道,反而腦子清醒的很。
他隻不過是聽說袁有仁等了他大半天,恐怕是有很嚴重的事情找他,所以才打算先糊弄過去再說,結果……
順子去的很快,原來早在來的時候就吩咐了下人去煮醒酒湯。
一大碗的湯,順子扶著碗,袁有德喝了大半碗,胃裡擠得酒氣上湧,連打了好幾個酒嗝兒。
袁有仁被熏得忙退後兩步,抖開帕子掩住口鼻,厭惡地看著。
袁有德挪了挪身體,舒服地靠在圈椅椅背上,這才算緩了過神來,他看了一眼袁有仁的態度,人清醒多了,心裡卻很不高興“急急忙忙的到底怎麼回事?”
他把手裡抹嘴的帕子隨手扔在桌子上。
袁有仁沉著臉“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