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權謀之嫡女榮華!
袁惜嫻看她焦慮,便說起旁的事來。
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薛氏正和袁惜嫻說到了年底進宮的事,這可是大事,穿什麼衣裳,戴什麼首飾,可都是有講究的。
就見袁有仁沉著臉進來,薛氏心裡頓時生氣不好的預感,忙起身迎了過去“老爺,出什麼事了,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看他神色凝重,在一旁圓杌上坐著的袁惜嫻,也遲疑地站起身來。
袁有仁看了袁惜嫻一眼,正要叫她離開,想起什麼,又止住話頭,看了周嬤嬤一眼“把閒雜人等都帶出去。”
周嬤嬤忙帶著彩雲等人出去了。
袁有仁沒看袁惜嫻,隻問薛氏“家裡還有多少錢?”
提起錢,薛氏便是頭皮一緊。
袁有仁說是當大官,可因為沒有根基,也撈不了多少油水,一整年的俸祿還不夠給女兒袁惜嫻置辦一身體麵的裝扮。
這家裡家外的開銷,自是有老家泰昌那邊的錢存入聚賢錢莊,他在這裡的錢莊提出來的,他從未開口問她要過錢。
想到是泰昌那邊可能有問題,薛氏心裡也有些慌,家裡所有銀錢開銷,都是靠老家那邊的產業,京裡頭她的嫁妝,實在有限,當年她出嫁,父母親也才給了她八千兩的壓箱底銀子。
怪隻怪,當年她和丈夫未婚先孕的事,辱沒了薛家的門楣,父母生氣才會這樣。
她想了又想,才猶豫地說道“家裡還有兩萬多兩……”
話音未落,袁有仁便皺眉看了過來“怎麼這麼少?”
薛氏有些不高興“你不當家不知道家裡開銷有多大,今年年初的時候貴妃娘娘過生日,我們送的那一尊白玉觀音像,就花了八萬兩,三月的時候平王爺的生日,四月的時候汝陽長公主的生辰,還有這許許多多的王孫貴族,這些人哪一個是敢得罪的,送的東西,沒有八萬也得要五六萬,其他還有些您的上司、同僚,家裡還親戚娶媳婦,嫁女兒,這些人情來往也都不能省……”
袁有仁沉吟不語,這些道理他懂。
他心裡煩悶,當官十多年,隻有今年需要錢的時候,偏偏就出了袁瀅雪這個事。
薛氏忙問“老爺,這家裡怎麼會缺錢呢?這年底也是老家那邊清算賬目的時候了,應該很富餘才對。”每一次清算,少說也得是二三十萬。
袁有仁沒說話,眼神越發的陰沉凝重,薛氏便不敢再問。
袁惜嫻垂下眼簾想了想,便衝薛氏使眼色,想知道什麼事,這問了才知道。
薛氏眼神躲閃著,隻得勉強問了一句“老爺,這怎麼突然就缺錢使了呢,可是出了什麼事?”
袁有仁看了她一眼,才說“這事也不怕你知道,你還記不記得胡家?”
“胡家?”薛氏一時想不起來。
袁惜嫻忙說“娘,就是那個給宮內供應瓷器的皇商胡家,胡家的大姑娘便是宮裡的胡貴人,就住在顏貴妃娘娘的偏殿裡。”
“是她家。”薛氏想起來顏貴妃身邊經常有的一個穿著月白色一副風姿楚楚的嬌美佳人,與蕭皇後還有三四分相像,隻蕭皇後為人清淡,不苟言笑,胡貴人卻是溫柔帶笑,叫人很有好感,所以她那一次還多看了好幾眼。
袁有仁點點頭“自從宮裡的胡貴人巴結上了貴妃娘娘,這胡家的男人也在王爺的麵前露了臉了,這些年因為江南水患,送上來的銀子一年不如一年,王爺這些年花費卻日漸龐大,手頭有些緊,這胡家的人就一直在遊說王爺做海運生意,可這海運生意不好做,一個不慎便是傾家蕩產的買賣,王爺一直沒點頭,這一次,王爺是心動了。”
薛氏驚訝地說不出話來“皇上不是不願意與那些洋人做生意嗎?說他們長得紅眉綠眼的,一口鳥語,不屑與之為伍,哎,你說王爺怎麼想的,怎麼敢和皇上對著來,這萬一要是惹了皇上的忌諱,豈不是……”
薛氏打算長篇大論了,可是偏離了主題,袁有仁臉色顯出不耐煩來,正要叫她彆說了。
袁惜嫻上前拉了薛氏一下,向袁有仁道“爹,你問娘銀子的事情,可是王爺問你要的?”
女兒蘭心蕙質,袁有仁眼裡露出讚賞的目光來“是這個意思,但是王爺是什麼人,怎麼會親口要錢,這都得是我們下邊的人自己主動孝敬,王爺將來可是要成就大業的人,趁著王爺需要借力的時候,我們就該有眼色,才能早早的在王爺跟前站穩腳跟。要不然,就要被胡家這些後來居上的人給擠下去了,從前的那些努力,也全都白費了。”
袁惜嫻懂了,這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在王爺缺錢的時候,能急王爺所急,才能成為王爺的心腹之臣。
“娘?”她不禁催促薛氏拿出態度來。
薛氏心裡卻是一沉,王爺要錢,還說是想要搞海運,這可不是小數目。
她手指攥著拳頭,一會兒緊,一會兒鬆,心裡忍不住浮躁起來“這,這得要……要多少?”
袁有仁看向她“海運不是小事,尤其我們自語是王爺的人,怎麼也得拿出個二三十萬來,可是……”
他話沒說完,薛氏已經倒吸一口冷氣一口氣“二……二三十萬?”
袁有仁把話說完“這二三十萬實在是不堪大用,在王爺麵前顯不出好來,所以,我覺得至少得要五十萬。”
五十萬?薛氏瞠目結舌地看著袁有仁。
二三十多萬她都接受不了,叫她拿出五十萬的銀子,不如殺了她算了,這麼多的錢,傾家蕩產嗎?日子不過了?
袁惜嫻也是愣了,這麼多的錢,她幾輩子都花不完的。
數目太大,袁有仁也不奇怪薛氏會接受不了,點頭說“不錯,我打算籌集五十萬,你最近沒有回娘家,還不知道吧,大舅兄代替嶽父大人就投了五十萬兩。”
聽說自己父親薛閣老投五十萬,薛氏眼前一亮忙說“那太好了,老爺,我們都是自己人,父親投五十萬,我們怎麼要和他一樣,我們二十萬就夠了。”
她話說完,就聽袁有仁重重地冷哼了一聲,冷笑道“怎麼?還要我跟在你們薛家人的屁股後邊,我要是跟著投二十萬,不過是給你們薛家出了一份力,白花錢而已,我還不如自己佘家舍業湊了五十萬,這樣才能叫王爺對我另眼相看。”
提起丈夫和娘家的“官司”,薛氏張了張嘴巴,說不話來。
心裡卻忍不住抱怨,當年是他自己凡事都跟在自己娘家的屁股後邊,父親和大哥做什麼,他都要跟著借個名兒。現在與王爺親近了,就將自己娘家踢到一邊去了,也虧的他好意思說她。
袁惜嫻明白袁有仁的心事,這些年父親也替王爺做了不少事,可功勞都歸咎到了薛家的頭上,這不是長久之計。
“娘,你就聽父親的吧。”她說。
薛氏聽女兒也這樣說,頓時一肚子的苦水,卻不知道如何分辨,隻得強笑了下“這是當然的,我與你父親夫妻榮辱一體,你就彆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