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九郎如玉君子的美名不是虛的,微微一笑,叫人像是冬天感受到了來自春天的微風,哦,是如沐春風。
袁瀅雪大大方方地笑了笑“你最近確實需要多小心,錢家那些歪門邪道的圈套太多了,論心眼裡你可玩不過她們。”
魏六娘笑了,拉著她過去坐下。
魏九郎便向袁瀅雪道謝“袁四姑娘,多謝你照顧舍妹,以後若有我魏某做得到的事,在下一定竭儘全力,在所不辭。”
袁瀅雪覺得他客氣了,便說“我與六娘關係好,真心喜歡她,希望她以後能過的好,你不必太客氣了。”
魏九郎一笑,點點頭“那魏某就不與袁姑娘客氣了。”
說著,他看向笑的很開心的妹妹魏六娘,他放了心“我過一個時辰再來這裡接你,千萬不要亂跑,最近三嬸她們要急瘋了。”
提起三嬸,魏九郎眼神冷漠了許多。
魏六娘乖乖點頭“哥,我知道了,你都不知道叮囑了我多少次,我會小心的。”
魏九郎這才對袁瀅雪拱拱手,轉身去了。
不過,他還是不放心的在門口留著兩個護衛。
雅室裡,袁瀅雪和魏六娘開心地說起最近的事來,魏六娘神神秘秘地說“雪兒,等會兒還有驚喜等著你。”
袁瀅雪覺得好笑“什麼驚喜?”
她驚遇到的多了,前世今生,她死氣沉沉的心,很少有能驚的時候了,如今就算是天崩地裂,無處可逃,她也不過是閉上眼睛。
喜,就更難體會到了。
魏六娘藏不住話,忍不住提示她“你想一想現在什麼時候了?”
袁瀅雪想著“前幾天過了臘八節,快要過小年了。”
突然的,她想了起來“蔣玥來了?”
在泰昌縣離開的時候,蔣玥說過,會隨著蔣知縣回京述職,而蔣知縣一家本就是京城人士,武定侯府的老夫人蔣氏,便是蔣知縣的姑祖母。
魏六娘覺得沒意思了“哎,竟然這樣就猜出來了。”
提起蔣玥,她不得不問起一個人來“蔣玥最近還好嗎?她那個哥哥……”
雖然早有提醒,但是還是有些不放心。
魏六娘臉色略沉了一下,才道“狼心狗肺的東西,跟衙門裡的湯典史合起夥算計蔣知縣,幸好蔣知縣早有防備,要不然,蔣知縣就完了。”
“怎麼回事?”袁瀅雪忙問。
魏六娘憤憤不平地說“梭子巷有一個寡婦,與她兒子突然橫死在屋子裡,蔣知縣帶人去現場查案,結果,去的時候你知道嗎?那寡婦還沒有死呢,在求救,蔣知縣立刻去請大夫,那寡婦咽氣了。這本來也沒什麼,但是你知道巧合的是什麼嗎?”
袁瀅雪想了想,前世的時候,蔣知縣一個人出現在這寡婦的屋子裡,這寡婦衣衫不整,婆婆與兒子都已經被掐死了。
蔣知縣當時百口莫辯,說凶手另有其人,他是冤枉的。還是被以強逼民女的罪名關押了起來,從此事情一發不可收拾,蔣玥才淪落到給一個老頭子做妾的地步。
她搖頭,她能做到有點小聰明,全靠的是前世血的教訓。
魏六娘便告訴她“巧合的是,蔣懷請蔣知縣去附近李家茶樓品茶,才到大門口,就聽到有人議論趙寡婦那裡出事了,要殺人。蔣知縣急忙要去,突然想起夫人交待過他,萬事小心,蔣知縣便先叫人悄悄告訴了趙捕頭等人,去附近藏了起來,他再帶著師爺一起去的,他先進門,計劃這一切的人,以為就蔣知縣一個人來的,所以跳出來說蔣知縣逼見人命,周圍的人才全都出現了,揭穿了這個陰謀。”
聽到這裡,袁瀅雪放了心。
就聽魏六娘心有餘悸地說道“也幸好那趙寡婦咽氣的時候,蔣知縣早就人請了大夫來,當時就給趙寡婦灌湯藥解毒,留下了她一口氣,後來啊,才知道,這一切都是湯典史和蔣懷的詭計。你看驚險不驚險?後怕不後怕?蔣玥知道事情經過的時候,嚇得臉色煞白,半天回不過神來。梁夫人都哭了。”
袁瀅雪恍然,點頭“真是太可怕了。”
很驚險,一步踏錯蔣知縣都要被牽連其中,怎麼也洗脫不了這種聲色之事,將來就算洗脫冤情,也再回不到從前了。
仕途自然也到此為止,前世,蔣知縣更是賠上自己的性命,蔣玥怕也是一輩子活在折磨裡,生不如死。
湯典史落網了,她也得抓緊計劃才是,她不能叫袁有仁將她拖下他自己製造罪孽裡。
她是他女兒,但是他作惡,卻與她無關,甚至她長這麼大一茶一飯,也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償還罪孽的時候,也得提前把屬於張家的東西全都吐出來。
兩人才把蔣玥的事情說完,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門開了,走進來一個溫柔端方的少女來,鵝蛋臉上,一雙笑盈盈的眼睛帶著略顯羞澀的光芒,看著眼前的袁瀅雪與魏六娘。
“蔣玥。”時隔幾個月不見,袁瀅雪覺得過了好幾年似的。
蔣玥笑著進來,屈膝行禮“雪妹妹,好久不見。”
袁瀅雪站起身,忍不住拉住她的胳膊,打量著她,卻見蔣玥比起從前顯得穩重了許多,她說“很抱歉,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我不在。”
蔣玥知道了,這是六娘已經告訴她了,便搖頭,紅了眼圈“雪兒,真是太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們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發現蔣懷的狼子野心來,我們家,也就完了。”
想起在父親被質疑的時候,蔣懷還說什麼,叫她去找大人物說好話。
聽聽,這是什麼意思?這不就是叫她賣弄色相?去救父親。這也逼母親去死,逼她去死,他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
想起當初絕望的感覺,她忍不住擦淚。
袁瀅雪寬慰她“事情已經過去了,人這輩子,什麼事會遇不到?到時候見多了這陰謀詭計,就不怕了。”
蔣玥點頭,還說“我父親也很感激你,現在我們一家人回京了,不過,事情還會比較多,今天見麵了,恐怕年前這段時間沒空再見了。”
她很遺憾,本來事情結束了,父親要將蔣懷送回他親生父母那裡。
結果蔣懷回去了一天,便又回來跪著,父親母親不原諒他,他還去武定侯府姑祖母那裡懺悔求饒,惹的他們一家人都煩不勝煩。
袁瀅雪明白,含笑說“我知道。”
蔣玥笑了笑,看了看袁瀅雪,才說“我還帶了一個人來,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