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派我來巡山!
蘭台他們幾個人在龐大的地下隧道體係裡憑借紅樓王的印綬所向披靡,所有的關卡都順利通過。
但難的不是通關,而是找對路,找不對的話常常走了半天發現死牆一堵。
皇宮的地下隧道可比圓明園的萬花陣迷宮難走多了,裡麵幾乎沒什麼線索可依,頭頂又看不到星星,就算是裡麵的護衛,也僅熟悉自己站崗的那一小疙瘩。
笑傲白一直在旁邊問領路的春辭“行不行啊,是不是走這裡啊?”
“閉嘴!”
春辭沒好氣地說。人家已經很努力了,你那兒啥貢獻沒有還囉裡吧嗦製造噪音。
笑傲白聽話地立馬閉嘴,但是過一會兒忍不住又嘮嘮叨叨起來。
夜陵呢,自從被春辭從牢裡救出來,跟她結下的“梁子”就算是解開了,再沒跟她拌過嘴。
不知走了多久,居然真的摸出了皇宮。
四下看看,六個人所處的位置應該是一片農田,隻不過冬季沒有農作物,大地覆蓋著一層雪,使得周遭幾乎亮如白晝。晴朗的夜空,相比隧道裡,空氣是那麼清新舒暢。
笑傲白做了個深呼吸“啊!啊!啊!”
春辭“就沒點兒彆的感歎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來了隻烏鴉呢。”
笑傲白“有,啊,我聞到了自由的味道!”
春辭有點小得意,這自由,是自己給他們帶來的。而自己,也是舍棄了榮華換來的戀愛自由。就憑自己的姿色和身份,如果死纏爛打,那個漁夫能不就範?
借著月光,春辭拿眼斜著霍蘭台“之前我提的那個建議,你是不是考慮一下?”
蘭台裝傻充愣想半天“什麼建議啊?”
裝!你就裝!春辭咬牙切齒“我長得不算醜吧?你也不虧是不是啊!!”
聊得好好的,她突然間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嚇得笑傲白差點兒一屁股坐地上“彆嚷嚷,不怕把官兵招來?”
春辭的目光裡又是驚又是懼“她她她是誰?!”
大家順著她的手指望去,驚見公子蘭台身旁依偎著一個姑娘,然而不是婢女。因為婢女還在春辭身後站著呢。
蘭台身邊的少女嬌小玲瓏,如瀑的烏發披在藍綠相間的襦裙上,唇紅齒白,一雙靈動的杏仁目顧盼生輝,整個人不染纖塵,渾然不似人間客,讓人見之難忘,所以沒見過的敢肯定沒見過,而見過的笑傲白第一個行禮,不無得意你們都不認識,我卻認識她。
予兒也不想這個時候變身出來嚇人一跳,可是她自己也無法控製時間。麵對這麼多人她有些不知所措,無助地望向公子。
霍蘭台長臂一伸攬住她,揉揉她的頭發柔聲說“不怕,有我在。”
一副我的女人我罩著的姿態。
輕描淡寫五個字,打翻了春辭心裡的醋瓶子,醋海翻騰,但是她愣了半晌搜腸刮肚說出的第一句話卻是——
“剛才我說的話你彆當真啊,我是怕你覺得被我一個姑娘家救太尷尬,才說出那些話顧全你顏麵,其實你就是裸奔都跟我沒關係嗬嗬嗬嗬嗬。行了,今晚本宮也玩夠了,你們趕緊走吧,我要回宮補個美容覺咯。”
她一邊說,一邊死死按住懷中一樣東西。
那是她不眠不休又花了好幾天親手打造的一支全新的塤,比以前的更好看更精致,上麵雕刻了桃心暗紋和自己的名字,還細細塗了色,本來要送給蘭台的。之前那隻被垃圾堆熏得臭臭的已經不好送人了。
可是現在,她除了死死按住以免掉出來丟人,沒有彆的可做。
蘭台領著予兒對春辭無言地深施一禮。大家也紛紛跟著他行禮。無論如何,他們都欠這個女孩的。
春辭這個吃軟不吃硬的妹子,一見他們這樣立刻慫了,慌得不知說什麼好,搶過婢女小櫻手裡那裝有乾糧和散銀的包裹,飛快地塞到蘭台手中。
蘭台“大恩不言謝,公主殿下,後會有期。”
“無期也沒關係。”
春辭裝作不在意地說。
直到他們完全消失在視野,她才頹然轉身對小櫻說,咱們走吧,步伐無比緩慢和沉重。
走出兩步又停下,不甘心地問“小櫻,她比我美對嗎?”
“公主殿下有公主殿下的美,就像荼蘼花跟彼岸花,各有特色,無須爭個高低上下。”
春辭暗想,我爭的是美嗎?不,我爭的分明是在他心裡的位置。
“小櫻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