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殿下對那位公子青眼有加,很大程度是由於他親眼目睹過殿下裸露的腿部肌膚。殿下覺得傷疤難看,已經有一個人看到了,不想今後再有其他男人看到,因此才想對他以身相許。可現在,既然殿下的傷疤有了淡化的方法,或許就不再是問題。今後迎娶殿下的那個男人,若真是嫌棄殿下的傷疤,那便不是真愛了。”
春辭歎了口氣“小櫻,你說的有道理,但也不完全對。感情這個東西之所以珍貴,就是因為它是不可預測的,哪有那麼清晰的條理可尋?世上又有幾位公主可以嫁給真愛呢?”
小櫻垂下頭“望殿下恕罪,小櫻多嘴了,小櫻還從未談過感情,一切隻憑臆想。”
春辭“沒事,跟我你還見外?在遇到他之前,我對一切也隻是臆想而已”
霍蘭台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因此拉著予兒,領著風行縱、笑傲白和夜陵趕去跟其他人會和,根據月亮和星星的位置判斷方向。
其他人鑒於美女在場,不好多打聽,可蘭台覺得自己必須要解釋一下,反正身邊幾位都是是共患難同生死的戰友。
他簡要說了之後,大家都覺得神奇。不過當今乃亂世,不可思議的事情實在太多,大家很快也都接受了現實。
夜色中,予兒的手被公子溫暖的大手握著,對於茫茫未知的前程並不覺得恐懼。雖然離開了熟悉的雲容山有些不適應,但有公子在身旁就覺得安心,有公子的地方就是家。
以前身為山鬼,不可離開雲容山,一旦離開超過一定的時辰,她就會如花般枯萎。
沒想到現在卻以這種方式跟公子在大千世界裡闖蕩,也算是意外收獲吧。
一路上,本以為能跟春辭同行的笑傲白有些悶悶不樂,而蘭台更多關注的是,風行縱的咳嗽聽起來又嚴重了一些,聲音像是肺部受到了感染。
“風先生,這一路吃不好睡不好,辛苦了,等天亮了一定再給您抓些藥來。”
風行縱“這是小事,我隻是沒想到,行露這家夥鬼點子這麼多,有他從中阻撓,讓紅樓王幫咱們發兵恐怕不容易。而且行露若知道咱們逃了,咳咳,咳咳咳”
霍蘭台心中對前輩風行縱充滿了歉意。堂堂一個前禦史大夫,如今帶病跟著自己風餐露宿,倘若自己乾不出一番事業來,怎麼對得起大家的信任?
他們在田埂中急速穿行,漸漸的,路邊稀稀拉拉出現一些樹,早就沒了葉子,枝乾像許多乾枯的手臂絕望地伸向天空。
奇異的是,那乾枯的樹枝上隔三岔五掛著一些半透明的懸垂物,呈水滴狀,在月光映照的雪地裡熠熠發光。風一吹,還晃來晃去的,甚是詭異!
樹上掛的那些水滴狀、亮晶晶的東西是冰嗎?
應該不是,冰淩都尖尖的,而且冰淩也不會晃來蕩去。
是小燈籠嗎?
燈籠也不該是這形狀和大小,況且野外給誰照亮呢?
對什麼都感興趣的好奇寶寶笑傲白,想要走近前看個究竟,蘭台阻止道“趕路要緊,彆節外生枝。”
可是好奇害死貓的笑傲白同學,還是手欠地過去摸了一把,驚奇地說“嘿,居然不涼,溫乎的!”
一路乖巧安靜的祝華予突然花容失色,以至於聲音都有些變調“當心!”
話音剛落,一條約一丈半長的巨蛇無聲地躥了出來,正三角形的頭,後麵居然連著兩個身子!而且全身銀雪,難怪它可以在雪地裡隱藏得這麼好!
它張開的大嘴裡卻是漆黑漆黑的,毒牙和蛇信竟然全如墨汁一樣!
笑傲白頭一次見到如此詭異的雙身蛇,呆立半晌躲閃不及,眼看就要被襲擊,霍蘭台一掌大力將他推開。
“吭哧!”
本來要咬在笑傲白身上的一口,轉而蹭在了蘭台胳膊上,帶倒刺的尖牙毫不留情撕走了他一塊肉!
予兒驚叫一聲,緊緊抱住心愛的公子,心頭溢滿不詳的預感!
她剛剛想起來,這種劇毒雙身蛇叫做肥遺,也是第一次見到。
她也學習過怎麼解這種毒,但需要山中許多珍貴的草藥,現在不可能找得到。
肥遺喜歡把卵裹在半透明膜囊裡,每三到五顆一膜囊掛在樹枝上,等卵成熟了,小肥遺就會咬破膜囊自己爬出來,沿著樹乾爬到地麵。
一定是剛才那隻肥遺以為笑傲白要襲擊它的卵,所以才開始攻擊的,這件事深刻證明了nozuonodie的真理。
還好笑傲白已經反應過來,回身護住了年紀最長且有病在身的風行縱。
夜陵舉刀乾脆利落砍在大蛇七寸處,並小心躲開迸射的鮮血。
七寸是蛇的心臟所在,重擊之下必定致命,但問題這蛇有兩個身子、兩顆心臟,所以得砍兩次。
死掉一個身體的肥遺發瘋般地扭動,黑黢黢的大嘴惡狠狠衝夜陵咬下來,卻硬碰硬地一口咬在了他的刀上。
一聲脆響,幾顆烏黑的尖牙飛了出去,然而劇毒的蛇信子還在四處翻飛。